胭脂别姬（完结）(2)

即使时间过了这么久，小楼也认得出来，那人，是陈振邦。
听了他的话忙转身跑出去打电话。
“蝶衣，蝶衣撑住，救护车马上到。”捂也捂不住，那血从指缝里渗出来，砸到地上，震得振邦心疼，“你还要结婚，不能耽误了人家啊……”
蝶衣从他出来的欣喜到听到他说这话的生气，虚弱开口：“我，不会，娶，她，我只与你，订过，终身。”
振邦的心更疼了，他怎会这么想蝶衣，一个男人雌伏于另一个男人，如果不是深爱着又怎么会甘心忍受。
“蝶衣，对不起，蝶衣，”振邦看不清蝶衣的脸了，轻轻一眨把水分挤出去才再度看到蝶衣苍白的脸，“给我机会向你赔罪，我们才刚见面，蝶衣。”
蝶衣费力的抬起手摸了摸振邦的脸：“你也老了。”说着又笑了。
“我们都老了。”振邦也笑了，眼泪流的更凶了，“我还想跟你一起到没有牙的时候，蝶衣，答应我。”
蝶衣摇头：“你都，敢不理我，我不要你了！”出气很明显长过吸气了。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振邦拼命的忍着不哭喊出声，“你不要再说话了。”
“怎么，还，不想听了。”蝶衣手已经脱力，平放在肚子上，“我，好冷，你抱紧点。”
振邦一个劲儿的点头，收紧了手臂，在他头顶落下一吻。
看到蝶衣要闭眼，急忙说到：“别睡着！”接着又冲出口喊：“救人啊——”
“睡在你怀里，真好，我盼了，三十多年。”蝶衣微笑着，“振邦，我爱你。”
“我也爱你啊，蝶衣。”
“蝶衣啊，你说我们要是一直没分开会是什么样子？”
手上的血开始干了。
“蝶衣啊，从我抢你糖葫芦开始，我就爱你了啊！”
怀中的身体冰了。
“蝶衣啊，你怎么就不肯给我道歉的机会呢？我做糖葫芦的手艺可是没有退化的。”
救护车声音由远至近。
“蝶衣啊，你还随身带着那个胭脂扣吗？”
翻翻翻，依旧戴在脖颈之上。
“都不能用了，还带着做什么！”
打开，扣中胭脂一点都没少。
“唉，你怎么这么勤俭持家！”
医务人员进来，检查，诊断死亡。
“段老板，帮我一个忙，成吗？”
盖上白布。
“成。”
殡仪馆。
振邦躺到蝶衣身边，拉住他僵硬的手，对小楼点点头。
推进炉里。
一把火，烧了两个人。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小楼拿出那个胭脂扣，叹口气，又放回怀中。
骨灰被戏班子带回京，小楼把蝶衣的虞姬行头留下了。
小楼买了一块墓地，只把一个密封的玻璃箱放进去。
玻璃箱中只放了两样东西：
胭脂扣和虞姬行头。
所谓，胭脂别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