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灯1（探清水河相声剧九辫儿同人）(2)

“边儿去！什么啊就吓着我了？六爷我今儿偏要凑这个热闹了！”佟六少拿扇子轻轻敲了大惊小怪的想要拦着自己近前的小跟班儿一下，“不就是个死人吗？晴天白日的，还怕见鬼啊？”
其实佟小六儿的胆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但是要是他对什么事来了兴致，那是谁也挡不住。他今天突然想到长这么大还没看过淹死的人呢，就非要上前看看。小董儿越拦着他不让他过去，他越想去一探究竟。
小董儿知道拦不住他，只好尽力在前面替他在人群里挤出一条通道来。
佟小六挤到最里面，终于看到倒在地上的水鬼。原来是个少年男子，看起来还稚气未脱。年纪不大，绝不会超过二十。身量和自己差不多。两眼紧闭，脸色虽然苍白，但并不吓人，跟睡着了似的。围观的人没有一个面带悲痛之色的，看来都是些不认识死者的看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没了，还一个人死在外面，被人像看猴戏一样围观，他忽然觉得这人有点可怜。
“怪可怜见儿的，无亲无故死到这儿……这么样吧，小董儿！你把他背到义庄去，六爷拿几个钱装殓了，让他入土为安吧。”
周看客们乱纷纷地议论着，有赞他“行善积德”的，有笑他“多管闲事”的，最终还是给让了条道。小董儿劝不住自家少爷，只好认命背起尸体往出走。尸体不像活人，不会提着气，全是实打实的重量，这胖乎乎的身子又并不轻，赶上路又不平，没走几步远，小董儿一个趔趄，摔了个跟头，背上的尸体掉下来，咕噜噜在地上还滚了好几圈。
小董儿揉了揉摔痛的膝盖，看看没有什么外伤。又委委屈屈地瞄了自家少爷一眼。
“废物！废物！”佟小六儿摇着头轻骂道，“算了，你去雇个脚夫来抬吧。”
“不用了……少爷我背的动……”小董儿赶紧说。雇人不得花钱啊，况且谁愿意来背死人？再说回去太太知道了心疼钱，又要训少爷，自己也要跟着挨罚。
小董儿不情不愿地走到尸体旁边，打算再背起来走。把尸体翻过来的时候，却看到一股黄水顺着死人嘴角流了出来，然后就听到尸体嘴里发出了“嗬嗬”的声音。吓得他直接一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
“少少少爷！！！！炸炸炸诈尸了！！！”
佟小六儿初时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退了一大步。过了一会儿，又见那尸体并无什么异样。大着胆子走到尸体旁蹲下身子，细看那尸体，胸口似是有了细微的起伏，又伸手去探鼻息，虽然气若游丝，但是有呼吸的。他高兴地叫起来，“哎，这人还有口气儿！小董儿，你快把这人背到附近的医馆药铺，六爷我拿钱让大夫治治。万一救活了这可是从阎王手里抢回一条性命儿呢！”
“是……” 在小董儿看来，这人都淹成这样了，不是诈尸也是回光返照，根本就救不过来，就是少爷白糟践钱，但是小少爷一犟起来谁也说不得的，只能听从指示，老大不情愿地背起这具“尸体”去了附近的医馆。
也不知是这坐馆的大夫真有“妙手回春”的手段，还是这“死鬼”命好抄着了，这位白胡子老大夫使出浑身解数又是针灸又是灌药，居然真的把那人跨进阴阳界的大半个身子拽了回来。这人睁开了片刻眼睛，虽然随即又昏睡过去，呼吸已经平稳下来，除了身体虚弱其实并无大碍了。想着就算六少爷不给诊金，这“起死回生”的美名传扬出去也会让自己名噪一时，老大夫喜得胡子都一翘一翘。病人暂时还虚弱不宜挪动，老大夫便建议让病人在医馆多留几天，等身体好一些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