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治水《失控的心》6
他从手机里调看了监控,闯入者轮廓细瘦,由远及近,从容的步调很好地显示出其内心的坚强。宣大禹同款衣裤和谐地融入背景环境,一顶黑色棒球帽压低遮住眉眼,那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没有左顾右盼,就好像是回自己家一样,甚至在熟练地点开大门密码后抬头朝监控器绽放出一个撕裂到耳际的笑脸。
宣大禹的眼皮随着那个对着镜头渐渐清晰起来的夸张口罩突地一跳,心脏骤然缩紧了。
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手机来电铃音腾空乍起加上震动来来回回响了好几遍,他不闻不问。刚才视频上王治水苍白的面孔与前天照片里泛青残破的人类手掌在脑海中交替沉浮,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件能用钱摆平的事!
他不打算报警,也不想告诉夏耀,不是不信任,只是闯入者有恃无恐的行为背后必然得有王治水还活着这一前提作保障,那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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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让他看到视频,既是一种挑衅也是一个暗示,意图如此明显,宣大禹不敢轻举妄动,他不能让王治水再有任何闪失了,他必须等。
楼下突然响起门铃声,在这寂静的黑暗之中显得十分急促且刺耳。宣大禹静默片刻,一口深吸抽干手中最后半支烟,抬眼瞅了瞅墙上的复古挂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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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他想,在小山堆里摁灭烟头,微微扬起下巴,眼中悄无声息地透出几丝狠厉,“该来的最好尽早来!”
他飞快地走下楼去,客厅与玄关处的灯一直亮着,从楼梯到大门之间的距离足够让他适应这些刺目的光线。
门铃还在持续不断地响,每一声都穿透耳膜敲击在宣大禹绷紧的胸腔上,他突然就暴怒起来,左手拧开门把儿刚一拉开,右手就直接攥成拳头挥出去了。门外的人被这毫无预警的惊变吓得一个趔趄,左肩正中一拳,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台阶上。
“雾草!宣大禹,你丫的发疯啦?!”
一个熟悉的男声带着震惊又护疼的颤音,听得宣大禹牙根子直冒凉气。
“彭泽?”他有些懵圈地把人扶起来,拉进屋里给他上上下下检查一番,“怎,怎么是你啊?!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怎么来了!”彭泽一边揉着半拉屁股一边没好气儿地回嘴,“你特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告诉哥们一句,我还是听夏耀说的!刚给你打了半天电话,你丫的连接都不接!”
宣大禹两天来备受折磨的苦涩的心突然就有些回暖,一层雾气打湿了眼角,他轻轻甩一下脑袋将那两滴热泪抛弃到湿冷的夜色里,咧嘴回应彭泽关切的眼神,说:“还没有消息。”
两人慢吞吞地踱步到楼上书房,旋开灯,彭泽看见桌子上碎裂的酒杯和堆成小山的香烟头。
“啧,这烟味儿浓的能呛死一头牛了!”他无奈地瞥了宣大禹一眼,后者笑笑,不着痕迹地走到电脑前悄悄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