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治水（悬疑向《失控的心》3）

        晚上
21
：
00
左右。
        宣大禹坐在宾利车旁的地面上，偶尔来往的车辆从他身旁呼啸而过，远的车灯、近的车灯，从被踹到变了形的车身上反射到他身上，他耷拉着脑袋，脸埋在阴影里，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了一般。双手手指骨节上流着血，和地面上破碎的车窗玻璃混在一起，在微凉雨丝的冲刷下升腾起一阵轻飘飘的苦涩的血腥气。
        之前那一通盲目的发疯似地沿着公路前后的狂奔寻找耗尽了他的气力和残存的理智，宣大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像有思维障碍而且孤僻的弱智儿童一样，睁着虚无的眼神盯着空气发呆，有人在他耳边大声说着什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袁纵无可奈何，把宣大禹扶起来塞进他开过来的奥迪车里，脸上少有地透出几丝焦虑。又特么下雨了！地上有什么痕迹也差不多被这该死的雨水冲掉了吧？要从何查起呢？
        车子朝警局的方向一路疾驰，车子里的空气低沉压抑，微弱的路灯和着雨丝砸在挡风玻璃上，令人心中烦躁又不得发泄。袁纵感觉到一种莫名的阴冷，像一只无形的手，仗着夜色的掩护透过黑暗向他们悄悄伸开五指，掌心的暗影里笼罩着的是宣大禹，还是，夏耀？
        来不及细想，前方渐渐出现在眼前的警局楼上的橘色灯光稍微暖了暖人心。
        “调监控！把这条路以及相邻范围内所有路段的监控全部调出来！”夏耀脸色发白，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一连给宣大禹灌了两大杯酒才把他的精气魂给提了回来。
        宣大禹脸上爆红，双目染血，这要不是在警局里估计会把整间屋子给砸了。
        “妈的，有什么事冲我来啊！哪个死变态敢动小水子？！你敢动小水子？！妈的妈的妈的！”一拳拳地狠狠砸在墙上，鲜血飞溅出来，疯了一样。
        夏耀心里不好受，赶紧跑过去抱住宣大禹，环着他的背，拍着安抚他。
        “没事的，大禹。小水子不会有事的。”
        宣大禹双手血肉模糊，右手关节甚至露出了白色的指骨。袁纵从法医那里找来药物和纱布替他包扎，他仿佛没有知觉一般，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大禹，你听我说，”夏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捧着宣大禹的脸，像小时候那样抵着对方的额头，“小水子不会有事的，这可能就是一起绑架事件，绑匪可能就是想要钱。咱们现在必须要冷静，好吗？”
        宣大禹眼神动了动。夏耀挤出一个微笑，心里压抑的厉害：“我们在调监控呢，估计马上就能有线索了。叫袁纵先送你去医院看看伤口，这边一有消息我就立马跟你说好吗？”
        宣大禹看着夏耀憔悴的面容，一种无所适从的无力感涣散出来加深了周身的疲乏。“不用去医院，我没事。”他似乎冷静下来了，撤出身子往沙发深处靠过去，眼睛盯住办公桌上的几台电脑，“我跟你们一起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