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治水《失控的心》4

    “黑暗伸出腐朽遒劲的双手，从深蓝天空中拽下帷幕；垂死的太阳已在桥拱下睡熟，仿佛拖在东方的长长的尸衣……”
     
浴房里走出来的人影像打开折叠的折尺一样一点点舒展开身子，步履有些蹒跚，跨过地上冒着寒气的裸尸，欺身靠近。
     
王治水背贴着冰冷的瓷砖墙，浑身直打颤。明晃晃的水银灯下，那张渐渐欺近的脸清晰起来，苍白、瘦削，眼睛很大，眼神平静，半长的黑发可能沾了水，凌乱地贴在面颊上，竟有一种颓丧的英俊！
     
“听，亲爱的，听温柔的，爱的脚步——”他的嘴唇贴上王治水挂满泪水的侧脸，伸出舌尖从眼角一路舔到耳廓。
     
“你特么神经病啊！”王治水鸡皮疙瘩起一身，本能地抬手一巴掌劈在对方脸上，手忙脚乱地往门口蹭，“你是不是想要钱啊！啊？我有，我有钱，你，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嘘，嘘嘘嘘——”那人捉住王治水的两个手腕子，看似精瘦的手臂，力道却大得出奇。王治水挣脱不掉，心底的恐惧冲上头顶，带着颤音哭喊出来：“你，你到底要怎么样啊？！你要干什么啊！”
     
“嘘，嘘——”控制者苍白的面颊上因为刚才的一巴掌而浮现出五道淡淡的红痕，大眼睛疑惑地瞪视着手中的猎物，好像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反应会这么激烈，“嘘！”
     
“嘘，嘘你妹啊！妈的，你丫的放开我！”王治水极力挣扎，手臂动不了，就用两条腿踹，使出吃奶的力气，朝人胸口、小腹、大腿上乱踢。可能是被踢到了膝盖上的软骨，控制者的眉眼急促地一皱，忽而又转过脸来，裂开嘴，露出森森的一口白牙。
     
“哈哈，哈哈哈……”他左右扭了扭脖子，王治水能听见那颗苍白的头颅下劲瘦脖颈里发出来的喀吧喀吧的响声，对方缓缓舔了舔湿润的嘴唇，眯起的眼睛里闪出兴奋的光彩，他从裤子口袋里摸索出一截黑色的皮绳，把王治水的双手捆缚起来，系成死结并用牙齿咬紧。
     
冷汗不断地从王治水赤裸的身体上渗出，他口干舌燥，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胃里火辣辣的一团翻滚着往上涌，难受得让他无所适从。“大禹哥，大禹哥……”他像小孩子一样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