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野果》(2)

“亲爱的，我们是几个人。”
“一个人。”
“那你还能将我再抱紧一点儿吗？”
阿楠紧紧的搂住了文夜，他渴望着钻进文夜的体内，渴望着他可爱的人儿的鲜血流进自己的胸腔，他渴望将她把自己吃掉。但是他越是离着温润的美丽越近，他就越有着一种恍如隔世的哀愁。文夜的泪水，让他害怕不已。
“你骗我，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人。不是，不是，你骗我。”
“是的，亲爱的，我们是的。就像这美丽的夜色一般，我们早已融为一体了不是吗。”
阿楠的嘴唇已经发抖了。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不时的痉挛。
“带我回家，今晚就回家，偷走这月色，偷走我，带我回家好不好。”
“好，亲爱的，偷走所有属于我们的，一起回家。”
“让我死去，让我死去，死去，我要和你一起腐烂，就这样拥抱着，交合着。”
文夜幽哀的呻吟，在阿楠的脑中回荡着，恰如久远的夜风。在夜色里缠绵着旅行的梦，缠绵着他想偷走的一切。
阿楠回过神来，不觉间已是夕阳斜照。
他将一颗红果放入口中，然后把剩下的包好，揣进了怀里。果子不是特别的甜，吃着像是山楂，但是没有山楂的酸涩，有着更近似于桑葚的微甜。他喜欢这样的味道，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气息，好像是野果特有的大山的气息。似乎只有商人才能够更加切身的体会这种野果的美妙。阿楠成为商人已经十年有余，说走南闯北也不为过了。从一个城镇去往另一个城镇时，难免会风餐露宿。有时候除了自备的粮草之外，沿途随手摘得的野果，也是不错的吃食。但他去过那么多的江山湖海，还是头一次吃到这样的野果。它就像这西南小镇不愿外出的秘密一般，用自己特有的味道与美丽，欢迎着每一个旅人，讲述着这西南小镇的故事与美好。
它的美，让人心生怜爱，不忍下口。但是又充满了诱惑，那如丹霞般的体肤，包裹着甜蜜的果肉，静静地等待着他人的品尝。它美丽但不自私，它是那样的公平，将自己赤裸的呈现给每一个靠近它的人。这样的美，充满了罪与恶，每一个凡是想占有它的人，都感到万般的无奈与悲哀。它美丽，但是满身都是罪与恶的结合。
阿楠有幸在此生能够遇见这份美丽，这让他幸福不已，又患得患失的忧愁不已。他怀揣着这样的美丽，去与另外一份相似的美丽相见，就在那垂柳纷扬的湖畔……
文夜打扮得非常的朴素，似乎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她再怎么掩饰，也无法遮住她倾城之美。素净的衣服，更为她增添了一份别样的清美，但是这让她看上去没了平时那恶俗的浮华。
阿楠爱极了这样的文夜，文夜也是特意为阿楠打扮成这样。
这次湖边相会，可让阿楠花了不少的钱。老鸨刘妈妈答应了不会跟别人讲起，对于客人，她跟人讲文夜病了，不便于待客。刘妈妈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她似乎察觉了两个年轻人的心意，但并没有直接拆穿。如果阿楠愿意给足够的价钱替文夜赎身，她也没什么话可说。她对于自己的那些姑娘，有时待她们更像是自己的子女。花了几个钱买了她们的身体，为自己这座酒楼的灯火添油。她不知道自己还是否拥有别人所说的良心那种东西。她早就习惯了别人的闲言碎语，但她从不做逼良为娼的勾当。要知道，那些穷苦的女人，会饿肚子，她们的柔弱在这样晃荡的世间，该怎样立足。她们愿意用自己的姿色和青春，给自己换得漂亮的得体的衣服，暖和的屋子，果腹的酒菜。就算这里充满了折磨。相比流落街头乞讨，被人欺凌。这样的日子是那么的另这些可怜的人儿满足。她们就像一朵朵没有情感的悲花，肆意妄为的绽放着，没有廉耻的温柔，没有良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