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系列之田柾国篇03(3)

我笑笑，不语。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她轻轻坐下，放下了平日将军夫人的仪态，诉说着她的衷肠。
“我与他认识了那么多年，旁人都以为他待我好是爱护我，却从来不知，他只是在弥补罢了。”
“弥补什么？”
她看着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
“我如愿以偿嫁给了他，大婚那日，他宁愿坐一宿，连我的红盖头都没有掀，这么多年，他连我的手都未曾碰过。”
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我原以为他只是不近女色，这么多年他见过多少女人，我从来都不曾担心他会动情，可偏偏……”
我摸了摸鼻子，避开她的视线。
她轻笑一声。
“罢了，动情便动情吧，即便不是你，他也不会爱我……”
“夫人今日究竟有何事？”
“他答应过我父亲，此生只娶我一人，绝不休妻纳妾。”
“这一点，夫人不必担心，我早已与将军断绝往来，夫人多虑了。”
“不，”她的声音忽然带了许多决绝，“我知道他绝不会休妻，可我却没有答应不会离开他。”
我愕然。
“夫人，你？”
“若你真心喜欢他，便随他一同走吧，我将这个位置留给你，如果是你，他会开心许多，他便能时常笑了，我喜欢看他笑，虽然，以后我不能时常看到，但我知道他是真的快乐，他这辈子已经很辛苦了，下半辈子，我希望他能过得幸福一些。”
“夫人，感情不是退让出来的。”
“我知道，”她的眼眶里盛了泪，却仍旧笑着。
“我努力了，我争取了，可是比起我自己，我更希望他能幸福，我只是……觉得很遗憾罢了，我爱了他那么久，可能让他开心的人却不是我……”
这般漂亮的眼睛，实在不该拿来流泪的。
“抱歉。”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和平年代的一颗炸弹，虽不见炮火，却破坏了许多东西。
“原就是我打搅了将军跟夫人，若再取夫人而代之，这样厚颜无耻之事，实在不该做，更何况，”我顿了顿，避开她的视线，摸了摸鼻子。
“我对将军……并未存要在一处的心思，夫人且当我是一颗绊脚石吧，踢开就是了，我当自觉，此生便不在出现了。”
她并未回答，我转头看她，只见她蹙眉看我，随即莞尔一笑，带了些嘲讽意味。
“说到底，你就是不够爱他罢了。”
我紧握着的拳头忽然松开，像是忽然失去力气。
“爱这种东西，怎么才算有，怎么才算无，要如何做才算爱得深，从来都没有人给出一个标准的说法，且不谈我是否对他有意，若让旁人知道他为我抛弃结发之妻，只顾儿女私情，他这将军还要不要做了？即便是你主动退让做出成全，无论后果如何，都是他承担，旁人又怎会知晓内情，你可曾想过这点？他那般精明冷静之人都想不出万全之策，偏你这深闺妇人能做到十全十美吗！”
许是我吓着了她，她惊得后退两步，差点没站稳。
“你自是深情不可辜负，便好生与他过吧，别再生出退让的由头了，他是大将军，他的肩上扛着的从来都不是儿女之情，而是责任，有一个你这样的妻子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