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乔】天鹅湖 文/花犯(4)

为化解尴尬，绅士们纷纷邀请心仪的女伴随着琴声起舞。
突然，门开了，飞雪附着狂风一并灌入温暖如春的舞场。一袭黑色晚礼服的少女面戴银色面具，妆容精致的无可挑剔。
她在众人或震惊或热切的目光中举起双臂，昂起天鹅般的长颈，跳着芭蕾掠过一对对暧昧迷醉的男女。偌大堂皇的舞场，只有她从容优雅地在人群中穿梭，和公主站在王座旁陶醉地拉琴，其他人像是凝固的蜡像。
王子居然也为之动容，不顾身份伸手邀请少女共舞。
少女微微一笑，暗黑系妆容映衬下有些许挑逗意味。王子神色柔和，看向少女的眼里竟带着点点爱意。公主面无表情，自顾自地拉小提琴，仿佛正在起舞的这对年轻人才是今晚订婚舞会的主角。
国王惊讶到下巴颤抖。
一曲完毕，公主提着纱裙向人群行礼。
“我要带走你的未婚妻了。”
少女对王子粲然一笑，背后张开巨大的翅膀，左翼纯白，右翼漆黑。水晶吊灯轰然破碎，黑暗终究要来审判这个王国苟延残喘的命数。
众人尖叫着乱作一团，不顾淑女绅士的形象拼命拨开人群向大门拥挤，名贵的珠宝首饰散落一地。门被锁死了，少女指尖燃起一团火焰，嘲讽地看向面色铁青的祭司。
如那本镶嵌猫眼石的牛皮书记载的一般，无人例外，无人幸免。
祭司大喊，预言实现了，她就是带来末日灾难的怪物。
人间炼狱。
突然有双手死死地拽住少女的胳膊，王子欲言又止，眼色急切。少女厌恶地甩开他的手，这个男人的嘴脸令她恶心。
她扇动翅膀落到公主身边。
“公主殿下，骑士乔来救你了。”
公主麻木地望向她，眼神冰冷。
“你还在生气吗？还是……”少女还想说什么，但见火势危急，便抱起公主顺着城堡顶层的窗户融入风雪。
雪花簌簌飘落，黑森林与王室庄园的交界处，红发魔女手中摆弄着一个八音盒，黑色斗篷上覆盖一层薄雪，看起来她已在约定的地方等候一阵子了。少女收起翅膀落地，怀里抱着的公主紧闭双眼。
“阿香？”少女慌了，唤她的名字。
公主却已经停止了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少女向红发魔女怒吼。
钟敲十二下，漫天飘舞的雪花静止在半空，燃烧的城堡也变成一副壮观的画作，世界寂静无声。
红发魔女拧动八音盒的发条，偶人机械地跳起舞蹈。它举着手臂，嘴巴一张一合，随着音乐单调地重复同一句歌词，“Where the ancient laurel grows.”
骑士乔倒吸一口冷气。
竟然是公主的声音，却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魔女关上八音盒，与此同时，风声，城堡燃烧的噼啪声，被扔进火海逃脱不得的人们的惨叫声灌入耳朵。雪花落在少女浅粉色的头发上，滴在死去的公主脸上。
“她同你一样，和我做了交易。”魔女淡淡地说，“她要我将她与她未婚夫的灵魂互换，作为回报，我取走了她的声音，用来修补我的八音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