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届华文推理大奖赛】037 | 熟透的果实/董墨(转载)

这是我二十年内看到过的最恶质的犯罪！
之所以会这么说，与犯罪手法毫无关联。
虽然很多时候，人们往往厌恶强暴案、碎尸案甚至是噬人案。因为在这些案件中，死者的惨状让旁观者不寒而栗、心生惧意。但对于警方来说，现场呈现怎样的状况并不重要，现场中包含了多少物证，被害人是否留下只言片语供人找到凶手。这才是最重要的。
换句话讲，任何一个站在侦破立场的人都不会在乎犯罪手法有多么血腥——抱歉，这么说只想要体现出逻辑性——我们在乎的是犯罪手法中、犯罪现场里是否隐藏了凶手不想让别人知晓的真相。
事实证明，残暴和怪异吓不走正义感，相反，越是诡异吓人、令人作呕的现场往往越能展现出更多更为隐秘的线索。
我经历过很多案件，当然，我不是警方的人。我最喜欢的是以非科班的角度去看科班应该处理的事情，然后解开正规途径无法解开的难题。我抽烟，也喝酒，像所有侦探那样去疯狂地崇拜福尔摩斯，却又无可奈何地偏离正轨，相信在科技发达、不远处的未来再也不需要任何推理的因素存在。
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这样的我，在解开这个谜团时，也由衷地感到恐惧和无比的迷茫。
明明犯罪手法并不复杂，嫌疑人也并不强壮。
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说——
这是我二十年内看到过的最恶质的犯罪。
1.
“董应？你的电话。”
他慢慢睁开眼睛，模糊的天花板逐渐聚焦在一个点上。那是小时候系的千纸鹤，陈旧的黄翅膀上尽是灰尘。
早应该拆掉了。董应每次醒来都这么想，可轮到行动时，他总是不愿意去做。
或许是他觉得，生活中总该有东西不是新的。
董应抱着这样的想法，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床铺因此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他顺手摸到柔软的衣物，是粉红色的胸罩，上面还精巧地用线缝出两只翩翩的蝴蝶。顺着声源的方向走到厨房，狭小的厨房柜台前能看到女性的背影。
女人系着淡绿色的围裙，正在小心翼翼地翻动铁锅，几点油星迸到半空中。只是单单凝视她婀娜的身姿、前凸后翘的弧线，董应就又有了冲动。
他悄悄靠近了她。
“你的手机都已经响三遍了，真是的。还有你家盐都放在哪里了？我怎么找也没找到。”
女人抱怨地说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摸上来的董应吓了一跳。她的惊叫声短促而可爱。当她看到是他后，才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戳了戳董应的额头。
“好了，我做饭呢。”
“啧。”望着她毫不妥协的眼神，董应只能从柜台上把盐递给她，然后不开心地拾起电话，“喂，哪位？”
“董应，有案子了。”
“又有案子？今天可是星期天。”
董应不在意地走回屋子，从沙发上拿条浅蓝色的牛仔裤穿上。昨天晚上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真是美妙的夜晚。
逆流的回忆使得电话里传来的傲慢变得刺耳极了。
“别忘了这可是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