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八）(8)

送完人回来的锦老爷子一眼就看见了呆立在那的女儿，伸手在她眼前比划了几下，道：“外面冷怎么不进去，站在这儿发什么呆了？”
“这人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嘛。”锦娘小声的念叨了一句，给自家阿爹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去了。准备回到自己院子继续去对着她自创的棋谱研究去了。
“你这念叨什么了，诶，闺女，你知道翠山那边有个风俗不，在当地年轻男子亲自煮红豆羹给年轻女子吃，可是有求亲的意思啊，你说阿爹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锦老爷子对着女儿的背影声音不大，就用刚好两人能听见的音量来了这么一句，成功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身形踉跄了一下，然后带着些落荒而逃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这边人继续去研究自创的棋谱了，那边人回到书院后，当晚又挑灯夜读了一宿，当真勤奋无比，只不过把晚上起来上厕所的同窗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冬至过后跟着就是小寒，刚进入腊月没两天，就到大寒了，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天空也阴沉沉的。
这大概一个月的时间里，两人陆陆续续找到时机就会对弈几局，通常都是三局两胜。迄今为止，两人战绩一比五十八，也就是说除第一局锦娘赢过之后，到现在为止还未尝得一胜。
“一比六十了。”锦娘放下手中的棋子，把那残忍的数字往上加了两个，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郁闷，今天她又是连输两局，连第三局都省了。
“唉……”宫衍荥听她把那数字一报就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无限忧伤、惆怅。他前两天读了几本花同窗塞给他的闲书，当然闲书一说只是书院授课先生的说辞，那些闲书里无不是才子佳人，成双成对。他书看完以后，在对着自己的现状一看，当时就忍不住感叹唏嘘，此时一听她这话，顿时那忧伤的情绪就给勾了出来。
“你赢了还叹什么气？”锦娘不解的问道，她这个总是输的人，都没有叹气了。然后拿起了旁边小火炉上煨着的红豆羹吃了一口，自从冬至那天这人亲自做了这红豆羹后，以后每次来他都会去厨房给自己准备上这么一道甜点当零食。也是这人做饭水平还不错，本来普通的红豆羹经他手后，总是特别的香滑绵软，豆沙细致，还甜而不腻。大冷的冬天来上这么一碗热乎乎的红豆羹也是不错的。只是吃的时候难免就会想起她阿爹打趣她的那些话来，这么一想就觉得今天的红豆羹是不是有些甜了。
“在您眼里我是赢了，可其实我是输了。”宫衍荥说道。两人这段时间相处得比较融洽，他也不像一开始时，总是大小姐长，大小姐短的叫她了，可是两人毕竟身份有别，他在称呼她时，还是带着不可避免的身份差异。
“哪里输了？”锦娘放下小碗，用丝绢的手帕擦拭了下嘴，随意的问了一句。
宫衍荥被问在了当场，本来刚才听她说起输赢一事，又想着那些闲书，一时口快就下意识的说了出来，现在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解释了。
“怎么呢？不能对外人说吗？”锦娘看他一副欲言又止，还带着重重心事的样子，问了这么一句，然后又想起，如果是别人心里不想对外人说的私事，那她这样问就有些唐突了，于是她连忙道：“啊，如果不方便说，你可以不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