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犬儒之名

【祥林】犬儒之名
奇诡   民国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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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哥哥，我要吃凉糕。”
“我得读完这《孔子改制考》，就快了，晚些时候再给你买，行吗?”
“不行，你要不给我买，我就。。哼，你自己看着办。”小男孩儿的脸撮成一团，绯色爬上鼻尖，怪怕人的。
“我去给你买，你好好待着啊，千万别乱跑，最近城里老丢小孩儿呢。”
九月既望，小城里的树叶儿都悄没声透了黄。但秋老虎也还厉害，路边卖凉糕的小贩懒洋洋吆喝着，买蒲扇的数着铜子儿。
“你这凉糕多少钱一碗啊?”
“仨子儿一碗。”
“给你四个子儿，来两碗。”
“好嘞。”
郭麒麟给了钱，提着凉糕往回走。不多时，行至一处茶水楼，抬眼看了看旌旗，迈步进了门。

小伙计上来伺候，他要了两碗白茶。砺茶色的茶汤装在雪花瓷小碗里好看的很。过了一会儿，约的客人还未到，他呷了口茶，不时望向门口。
“呦，阎先生您可算来了。”
“该打，让郭先生久等了。”
小伙计看了半天这两个客人，一个少年模样，谦恭知礼；一个正气凛然，轻年有为。二人谈笑饮茶，揺扇吟诗，像是熟极了的旧友，但是总有那么些拘着的劲儿。是什么呢? 欸，又有人来了。小伙计上前招呼。
细如葱白的指尖拎起对面人递过来的铜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在瓶口刮了刮。
“真是不好意思，两碗茶钱还让您请”
“嗨，郭先生客气。”
把铜板放在桌角，二人起身走了。这铜板再之后的几十年里经过了不知多少双手，最终磨损严重，不能再用了。
“小弟啊，凉糕来咯。”
“嘿嘿嘿，我吃啦。”
九月晦末，雨一打风一吹，枯叶落了满城。
书苑里死了个小儒生。是个没爹没娘的。
有人说俭尸的时候吓疯了一个仵作，因为那童子小小的身量，竟在死后几个时辰里生出了花白的须发，全身皱缩，一如核桃那皱皱巴巴表皮。这哪里是童子，分明是个老者。
小城里几年来不时地走丢孩子。布衣贩夫之间早就传言小老鬼吃小孩以葆青春的，打这儿起也是奇了怪，家家户户没有再丢小孩儿了。
“阎先生，没事儿了，您得信儿了吗?”
“一早就得信儿了。麒麟，咱们晚上听戏去吧?”
“不成，我得早些回家睡觉，昨天看书熬的晚，有些困。”
“。。睡午觉吗？”
“啊？”
“我家就一张床。我也困了，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