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续《求仁》（二四）去意已决(3)

赵丁香双目无神，喃喃自语：“呵，我一个人，能做的了什么？”
那丫鬟叹息一声，开始喋喋不休：“小姐，您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万事要往前看，赵家怎么说也是个富户，这段日子上门求亲的人数不胜数，只要您一点头，早能成事了。。。。”
哪吒和红孩儿在一旁看着，皱眉努了努嘴，示意他赶快过去。龙八却犹豫踟躇，好半天下不了决心。一只肥硕的大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浓重的鼻音裹挟：“进去把你——”
龙八踉跄着被推至门沿，暴露在二人面前。猪八戒甩了甩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猪头，你怎么进来的？！”哪吒没好气地看着他，猪八戒瞪大了眼珠，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同四公主在暗中观察。
“敖春？！”屋中的赵家小姐看清来人，瞳孔一缩，扬裙而至，猛的扑在他怀里，轻声呜咽。“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是吗？”龙八尝试着咧嘴笑笑，僵硬地让他绝望。黯然抚着她的后背，面上流露出痛苦之色，听着怀中的女子静静诉说这些日子的遭遇，他的脑中乱作一团：“丁香，我不值得你等，我很穷的，整日游手好闲，没有半分田产地契，我娶不了你！”
怀中的人却恍若未闻，笑靥如花，“没关系，我可以不要这些东西！”
双臂下意识将她搂的更紧，半晌，龙八声音颤抖，酝酿已久的话终究说出了口：“丁香，我要走了。”
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眸子倏地圆睁，丁香惊恐的反问：“去哪里？带上我啊！”
“去很远的地方，没有你的地方。”
“什么时候回来——”
龙八怔住，忽而觉得丁香执拗的可笑，他的神情格外的凝重，字字句句烙印在她心口。
“不会再回来了！”
“敖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泪水漱漱而下，丁香尖锐的声音向他控诉。
龙八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想要抬手拭去那晶莹泪花，却被一掌拍开：“给了我期望却又一次次让我失望，我受够了，你走吧！从今往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猪八戒和龙四悬着一颗心，观察八太子的反应，哪吒和红孩儿目光深邃，凝神屏息。
“好！”
寂静孤冷的深闺别苑，只余这一个哀怜妥协的“好”字绕梁盘旋，悄怆幽邃。紧接着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狼藉之声。
龙八的泪水在刚毅的脸上无声无息地流淌，他脸色刷白，举步维艰，俨然如同行尸走肉。
围观的众人相顾无言，神色各异，唯有眼中的悲悯出奇地一致。
龙八决然走出去很远很远，终于停在了河边，将头埋在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