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经》第二章 负欲蟾(3)

    我和月亮挤在店里，没有急着去排队取餐，而是先四下观摩了一番。这家店不似别处的餐饮，所售卖的菜肴似乎全都是一样的，就是这些人手里端着的那种绿油油，呈现一种浆糊状的东西。我偷偷瞧着一个面相有些蜡黄，眼窝深陷的瘦子，用勺子舀起一大坨碗里的食物，那东西在他勺地粘连着，啪嗒一声又坠落回碗中一大截，那感觉就好像舀起了一坨浓痰一样。
    我倒咽了一口口水，心想这东西做的还不如月亮那一盘‘乌贼如厕’呢。但是店里的食客却偏偏对这东西相当着迷，有的人拿到餐食后完全不等找到个座位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月亮和我对视了一眼，走到一张桌前，用手指从刮起一个空碗里的点点残渣，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对我说道：“看来咱们是碰上不懂规矩的同类了。”
    我刚想问他此话怎讲，突然视线一瞟，在角落的位置发现了千张。毕竟它身上那密密麻麻用针线缝合起来的伤口很是扎眼，就如同一个被拆开又重组的洋娃娃一般，在人群里很是容易辨认，所以我很快便确认了它。
    不过正当我打算走过去的时候，月亮突然在背后拉扯了我一把，紧跟着一股鲜血从我面前飙过，幸好是向后退了半步，不然这一腔热血全都迎面扑了过来。
    墙壁上，还是开了一朵血花。
    餐桌前的一位女士，双手紧紧握着咽喉部位，向后连连退去，最终脚下一软瘫躺在地上。鲜血从她的手指缝中喷涌出，就好像一股股涓流一般。餐桌的另一边，坐着一位肥胖如猪的男人。他的餐刀上滴着鲜血，餐盘内盛放的是一块模糊的肉块，似乎正是从那女士脖子上刚刚取下。
    我脸色一沉，没顾得这场恶心的闹剧，直接一个箭步飞跨过他们，冲到千张面前抬手打掉它手里正要吃掉的那碗食物。
    它恍恍惚惚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怎么跑来这，自杀又失败了？”
    我拍拍它的后脑勺说道：“别在这时候和我毒舌，赶快跟我回去。”
    “这家店有问题，回去得和枪叔说一声。”月亮坐到桌子上，“这一片可是咱们的地盘，来了新的妖怪竟然不打招呼，还这么放肆，我们得考虑一下要不要把这里连锅端了。”
    “友好一点吧。”我本想无所谓的说一句，可是背后突然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我一低头，发现胸口处已经挺出了一截刀尖，我翻了个白眼，向前一拔身子，将那柄餐刀退出，“我收回刚才的话，友好似乎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
    这屋子里的食客，似乎大多都开始不正常起来。
    有的人挥舞着刀叉，似乎在四下寻觅着任何他认为可以吃的东西；有的人则是在胡言乱语，什么股票楼盘的金钱计划；还有的则是完全进入了另一种状态，我眼看着一个脏兮兮的人用桌子上的叉子将自己的眼球插了出来然后吃掉。那津津有味的样子，让我有点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