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者 （二）

  我念完了三年的书，也就十岁了。不得不考虑营生问题了，可我身无一技之长，也想不到合适的营生。一直犹豫不决，可家中的情况却不允许再这样下去了，我一日比一日焦急却也想不出个营生来。实在是没办法，我就决定去长屋算一卦看看天意如何。
   长屋的老先生在幻想里人称秃半仙，光秃锃亮的一颗大脑袋，身穿青色的道袍，身后绣着太极八卦图，一手拿拂尘，一手捋胡须，戴上道冠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长屋中的光线略暗，中间一张桌案，上面一桶竹签，散落着几文铜钱，几本旧书。我坐到桌案前的椅子上发出嘎吱的声音，桌案上也掉了漆。我说：“老先生帮我看看日后该谋个什么营生啊？”秃半仙答道：“给我看看手相吧。”我伸手秃半仙一看，过了一会。说道：“看手相，寅午戌见“戌”，巳酉丑见“丑”，申子辰见“辰”，亥卯未见“未”，是谓命犯华盖，虽然聪明好学，但性孤气傲，时运不济啊。再看你的面相，你额无主骨，眼无守睛，鼻无梁柱，脚无天根，背无三甲，腹无三壬。干别的事情恐怕难成，卦易之术反倒能成。”我心中一惊，想不到自己竟有卦术的才能，小时候听说卦术高人，上知星辰玄奥，下知风水道法，苍生鬼神万事万物皆在算计之内。
  “老先生这么说，是让我以后靠卦术为生吗？”
  “正是，我有意收你为徒，传卦术之玄机。”
  我心中暗喜却问道：“我要是学卦术，时间必定不短，而我家境贫寒，恐怕承担不起费用。”
  秃半仙长叹一口气“罢了。我既然看中了你的天赋要收你为徒，那就不收学费了，学艺期间吃喝用度都由我来出，要是能帮忙算卦，我再给你一份学徒工钱。”
  我甚是高兴说：“如此甚好，我告诉父母，如果他们同意就立刻拜师学艺。”
  秃半仙也是一乐，“孩子，我收你为徒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你的天赋太难得了，不学太可惜了，你若用心学习，不用几年必定青出于蓝，过个几十年或许能得此道大成。”
   我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告诉爹娘此事。我父亲也很高兴，说：“你学习卦易之术，学得好能明白万事万物的道理，即使学得不好仗着长屋的名声也能有口饭吃。”又说：“这真是太好了，你若是能成才，你爷爷的坟上都冒青烟啊，但是我告诉你技艺之事一定要精，不精，学了也没有用处。”于是我就打点行囊，第二天一早就到长屋报道。
   第二天我到了长屋，行了拜师礼，就算是秃半仙的徒弟了。秃半仙说：“你入我们玄门，要先告诉你本门大忌，卦易之事本就是窥探天机，有违天道，要是再擅自更改天命，可就要招来天谴，切勿为之。”
  我立刻答道：“弟子必定牢记。”之后我有怯声问道：“师傅的卦术到底能有多准啊？”
  秃半仙回话到：“你这小子，还没学那，就质疑起为师的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