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黄】《世上第一美丽的光》4

屋内没有铺设地龙，李艺彤猛地一个激灵，竟是裹了裹大氅。
“好哥哥，是我记错了，”
他偏头看向门外六座抬轿，字正腔圆的出声，“先生也诵过小桃，阿素，那把西湖比婷婷，果真很妙。”
府上有阴功的郑小公子自拍案站起后，怪然再没有坐下，此刻更是游走起来，很快挪到了墙角一侧。
李艺彤正正襟危坐在这里的一方蒲团上。
“婷婷。”
郑小公子负手探身，眼睛盯住前人，嘴里反复嘟囔道，“婷婷，婷婷。”
他把袖子宽宽一摆。
“难不成你也想娶？”
年仅十岁，身形尚未成长的郑小公子搓了搓手掌，更加逼近一步，神色万分疑惑。
他忽而凑的极近。
“你喜欢？”
雪色十分朦胧，腊月里的天光直白而清澈，从正院的青空倾泻，明明堂堂的照在中堂，照在两位公子哥儿华服的金丝上，照在坐椅上，照在案台上，照在李艺彤小小的一颗心上。
他怔住，缓了良久方悠悠开口。
“我……”
“为什么欺负他？”
屋外忽自走进一个面蒙白纱的姑娘，径直上前伸手，把一副凌霸态势的郑小公子拉开。
她十分自然的牵住缩在墙角的李艺彤，话语中分明带着责怪却字字温柔。
“不许欺负李艺彤。”
郑小公子微微仰起头，怒气冲冲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又转过脸盯住自蒲团上站起的一言不发的李艺彤，他微微思量了片刻，终于双臂交叠抱在胸前，笑也似的开口，
“谁欺负谁？”
门宅的主人此时从偏房走出，抖了抖袖口，将姑娘叫至身旁后就赔礼道了一番歉。
“这是婷婷。近日生了病，脸色苍白，大抵不方便见人。”
郑小公子听罢笑道，“是了，我兄长就是想娶嫂嫂您。”
他似乎并不在意黄婷婷脸上蒙着的白色纱巾，神色突然张狂起来。
“人人称赞您绝色容貌，这点必然不假。”
李艺彤心中五味陈杂。
他抬起头去看堂上，被唤作“姑父”的男子使小仆递下去一盘小点，说道，
“医师声言及笄时，这面纱就能取下了。”
郑小公子就地坐下，吃了一口糕点，然后指着半掩的正门，若无其事道，
“这是兄长送来的礼物。”
他一拍脑门，把话说得十分肯定。
“啊，兄长说，逢春时便可成婚。”
于是堂上众人脸色都变幻莫测起来。
李艺彤在心里掐指算着，逢春时他的姐姐正好十五岁。而这位城中最最金贵的一户人家所生的公子，郑府上的大公子，也就是眼前一口一口吃糕点，吃得很愉快的紫袍少年的亲兄长，有着恶劣的行径和不善的风评。
这座城笼笼统统也就这么大的四方之地，名声在外者常常人尽皆知。
“你们应吗？黄叔叔。”
郑小公子从案几上取了一杯茶水，很有礼教地看向正座。
正座的男子于是赔笑，解释说春日京城有宴会，打算带着侄女一起去。
“大公子若有意相娶，那也得等到及笄后再做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