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正】无人像你（五，六）(3)

黄明昊含住他手中的药，用舌尖顶在口腔中没有咽下去。他只抿了一小口玻璃杯中的水，药丸的苦涩逐渐蔓延开来，舌尖的苦涩一路苦到了心底。他皱眉，真苦啊。
“没有糖了。”朱正廷翻箱倒柜找不到糖，他才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给黄明昊买糖了。
“哥你抱抱我。”他面色青白，忽然出声，看向他眼底。
朱正廷轻轻伸手，毫不犹豫地抱住了他，就如同当初毫不犹豫地将他迎进自己的生命。
电视机的光线明明灭灭，朱正廷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抱得很紧。
第二天一早黄明昊叩开了浴室的门。朱正廷一手拿着白色浴巾在擦头发，一手打开门。
他刚洗完澡，身上都是清爽的肥皂味，头发半干，碎发微微遮住眉眼。黄明昊扛不住这气势，退了一小步，朱正廷却故意前进了一点。他再退一步，朱正廷又进了一点。
疯了疯了，黄明昊顿时觉得自己呼吸都紊乱了。“朱正廷，这是你先勾引我的，信不信我忍不住对你做些什么。”
朱正廷定住三秒后，他像小兔子一样掉头就跑。
黄明昊想出去玩，朱正廷陪他。
在那间茶香袅袅的异国小店里，空气里有淡淡的茶香。
“你昨天给我买药，你抱了我，你今天还陪我出来，你明明很在乎我，你明明把我当做特别重要的人。”黄明昊的嗓音还是有些嘶哑，但是沉稳有力。
朱正廷死死咬住下唇，将手心里的纸巾握成一团。
袅袅的茶雾在他们之间晕开，时间就像是在瞬间被拉得很长。
“别告诉我你为我做了这么多都只是因为把我当做你最疼爱的弟弟。”黄明昊抬眼看他，“你讨厌我也没关系，你恨我也没关系，我已经不在乎了。”
他握着茶杯的手蓦地一顿，有碧色的茶水洒出来，溅到了桌面上。
“如果你的故事找不到，那就来读我的，毕竟我的故事里，一直有个你。”黄明昊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眼睛里又晕开了薄薄的一层雾气。阳光从旁边的窗户照进来，将他脸上的笑容衬得越发柔和，可他的声音却显得有些许苍凉。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去，窗外的阳光都淡了，朱正廷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他几番张嘴，终是欲言又止，最后喉头动了几下，转身离开了。
黄明昊迅速追上去，跟了他一路。
“黄明昊，我想吃梅花糕了。”朱正廷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晕开一抹极其温柔的笑。
他们坐在广场的长椅上，从天亮一直等到天光慢慢暗下去。无数颗星子摇摇晃晃地缀在天上，偌大的天宇下，仿佛只剩下他们彼此存在。
黄明昊伸手遮住朱正廷的眼睛，像之前那次一样。
这次朱正廷只看到眼前的人流光溢彩的灵魂，让他整个人生完整起来，让他世界里的风暴忽地平静下来，让他在仿佛一片迷雾里看见不远处家的灯光。
不再是黑暗一片，不再是一团团零乱的色彩。
黄明昊将手拿开。
朱正廷仰着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有暗色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流泻而下，空气里有奇妙的气息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