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兴】【二月红/丫头】吾妻，若不是你辞世别，吾半生未觉凄荒（24）(2)

长沙城名里相传的神算子专好八卦，哪里有些新奇事物，旁人自是不明，属他齐铁嘴晓得一清二楚。
虽说他又是音痴，却无半分自知之明，故二月红常言他为“如牛饮茶，最不识趣”。
院中细风裹夹着凉澐的空气，淡嗅下，方有几缕酥隽醺香，堪堪望去，竟是那顶宽叶厚的海棠花。
这张府中前几日才新修了处桓圜坛子，挨着前些日头植的菊又添了几株冬红海棠。红绿相间时，倒是叫这辛冬萧索多生了些嫣媚之色。
“嗳……是夫人啊”
齐铁嘴斜着眉疑惑的看着张启山，旁人只当二月红是名伶优角，何时连夫人也唱的这般好了，果真是夫唱妇随了。
张启山起身行至扶窗，随手捻了窗边的绛色花瓣，两指揉搓拧碎，染了指间艳艳的红，薄唇抿住，让人猜不出心思。
另一处，解连玮静默半刻，依着张启山的视线，看了坛边捏指缓吟的丫头，拢住心绪，面上不露痕迹的道:“从来只闻海棠馥，不留须臾换盏烛，常人说的疲味不实到了佛爷这也得削去三分，佛爷心里有芥蒂，解九便不多说，若是这般掐头去尾，怕是中了狭隘之人的计，今时夫人能与尹小姐多些往来，常出入佛爷这，也似给外人排了个心眼，好教人莫行诡祟。”
张启山顿了一瞬，瞥了解连玮，微摇着头，笑道:“罢了，罢了，再多言便显得自个儿气性小了……”
人人皆称二月红风流倜傥，一派灼灼风姿，俊逸非凡，又因惧惮张启山，更显得二月红绰约天人。其实仔细瞧着，张大佛爷眉目舒朗，鹰鹭凛然，他只嘴角挑笑便能勾人魂魄。
“老八……你可还记着张家古楼里的那把商周青铜戈？①”
张启山踱着步子，来到八仙桌后的枞木柜旁，大掌拨着柜上的书籍，齐铁嘴愣了片刻，呆呆道:“是见过，那本该是祖师爷画中之物，偏偏出现在古楼里，着实奇怪……”
“呵………并不奇怪………商周时期，最初的青铜器冶炼多于失败，造出的兵械乏脆易折损，无法用于战事，后青乌子先人发现造械中只缺种能凝固的东西……”
说时从品种繁多的书缝里摸出一块兽骨，扑去上面的尘气，将其置于桌上。
齐铁嘴见状凑过脑袋，微眯的眼忽的瞪了老大，嘴里一时间啧啧不已。
“佛爷，这………可是我祖师爷的孤迹了？我寻了好多年未果，这………哈哈……竟是在佛爷手中……怎瞒了许久，我抓心挠肝遍寻不了啊……”
但见桌上之物污浊中透着鎏萦般的光泽，不似烫金却分外照人心魂，那骨上婉沿着古老的文字，又被人为的护了起来，虽看不甚真切，却分明是齐铁嘴祖师爷之物。
“这里，记载着………千年前的陨铜………”
张启山曲起食指，目光如炬，低头看了会，复抬首望向解连玮，眉峰微跳，说道:“九爷以为如何？”
“嗳，不是，佛爷倒是说个明朗啊……这般吊着人，可不叫人难受了……”
那厢齐铁嘴早已急赤了脸，伏着身子靠近桌边，手上牵捋细抚，恨不得贴着那骨头上。
门外忽响起“嗒嗒……”的脚步声，随之便是脆生生的女子问道:“又是何事让九爷如此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