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到文学创作中的主体意识
《燃烧》的某个影评里提到了“主体意识”,暗自琢磨更具象化的意义,探讨于写作当中,竟也恰到好处。
主体意识,是说我们意识到主体之间没有历史、阶级、性别和地域的差异,我们即他者。
这话,听起来简单。可在现实中,North Burmese war离我们很远,法西斯离我们很远,the Red Guards离我们也很远。但是纵使相隔于不同年代,他们中的不少人,和我们一样,都是时代的青年。为什么和我们一样的年轻人,可以抄家武斗,可以去邻国杀人呢?
黄仁宇在回忆缅北战争时,谈到一个日本上尉的尸体,旁边有地图和一本英日字典,似乎死前还在复习英语。他在敌人身上,发现的正是自己。同样的年轻人,换下校服,穿上军装,千里迢迢来到雨林,生死两地。
在故事中,我们不承认他者可能是我们自己,因为那不符合我们的想象。
我们为主角设计敌人——敌人是什么?是反派,反派是为主角的成立而服务的。但我们很少意识到,反派是我们的主角自己,是主角派生出来的他者。
如果说,仅仅是为被主角击败而生、被情节牵着鼻子走的反派是骷髅架子,有生动故事、拥有牵动情节的自我意志的反派是“活”过来的人,那么能让主角从其身上看到自己的反派无疑是有“灵魂”的人。
但是这种方式对于不同对象而言其实是有缺位的。我们常常谩骂某反派的“洗白”,某角色的“黑化”,而没有想过,反派是不是本来就和我们一样?如果反派的起点和我们大同小异,还会如此发展吗?面对相同的境地,主角该如何决断?我们被固化了思维,反派从一开始就被按在了“敌人”的位置上,不留余地。
关于这一点,Hollywood做出了不好的榜样。
“虫群”与“腐海”
持有以上观点的宫崎骏曾有一部作品《风之谷》,它的主题最初大多被解读为“环保”——
在被污染的大地上形成的森林型生态体系,称为“腐海”。
腐海的菌类树木在进行光合作用的过程中,会放出有毒的瘴气。树木的根部会在岁月的流逝中逐渐石化因此出现大量的空洞。空洞在形成300年之后,洞内的瘴气会彻底消散,空气转为无毒。而随着树木的生长,空洞越来越大,并向上层扩展。最终树木整体砂化而死亡,空洞和地表接通——大致需要1000年,即菌类树木乃至腐海的寿命约是10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