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者(3)
你早已安排好这一切,只让我当一个观众,承此爱怜,优秀如我的观众,决不中途离场。
隔着纵使千万年的时光,跨越即使生与死的鸿沟,你变换着模样,不知爱恨,不辞辛劳。
只是为了一个答案吗,一个我不会说的,关于你的答案。
本以为已经结束的那些宿命中的疑问,在这个吹着咸涩海风的夏天,又拉开了序幕。满地残败的身躯和折射着生命之光的玻璃碎片交织在一起,在锋利的金属互相碰撞时,霎时迟,那时快的博弈最终也停止,不分胜负,只看生死。
被她重新搬出的这些和杀戮相关的场景,已经不能再使我有情绪上的波澜。
在我记忆中,那些鲜活的生命,在上一秒燃烧殆尽,又在下一秒以妖冶的姿态重新绽放,正如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灯光再亮起时,低沉婉转的葬歌也适时响起,幸存的人们似乎还不太适应这突如其来恢复的柔和的灯光,或呆愣或冷漠地看着眼前这血淋淋的场面。家破人亡和妻离子散,她们大多数都在这一天失去了一生之中最为挚爱的人,正如那发言台上散乱着头发,已经声嘶力竭的准新郎,仍然用沙哑的喉咙呢喃着她的名字。
只能在我梦里,才会真切出现的名字。
他怀中绽放了一朵无与伦比的玫瑰花,以洁白的婚纱为画布,以鲜红的血作画。那画中的人闭着眼睛,苍白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如瓷器一般冰冷,微微上扬着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隐秘又美丽。
我低下头去看摊开得有些僵硬的手掌,那手掌之上,赫然放着一朵修剪得整齐的玫瑰,纯白色,没有刺。
安静得过分诡异的人群在我吻上那火红玫瑰的嘴角时发出了惊讶的疑问声,我转过头去望着她们笑了笑,把手上的白玫瑰放在她的胸口,那看似将不会再跳动的心脏,流淌着她冰冷的血液。
“我爱你。”
这是她导演给我的第一个故事,名为爱与死亡。
如果你以为这就是终结,以爱导演的戏剧,才真正开始;如果你以为这就是开端,我和你的故事不是早就开始了吗。
还会有多少个轮回,你会以什么面貌重生。
此爱此怨,生生不息,这就是我们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