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四光年外的爱 第二章(3)

  车缓缓启动，布莱恩能听到父亲很明显的呼气声。
布莱恩记得，那个军人，他的右手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他的步枪。
  开到一个汽车旅馆后，父亲换了一辆流线型的新车，父亲脸上的笑容像雨后阳光穿过云层一般出现，之前那辆车随即就被拖向布莱恩来的那个方向。
  “布莱恩”父亲终于开口了。
  “以后，你就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了。”
  “那祖父呢？他一个人很孤独的。”
  “祖父还要照顾农场呀。我已经拜托本森的父母照顾祖父了，你放心就好。”
  “我忘记和同学们告别了。”
  “真是可惜。”父亲的笑逐渐消失，随后直到下车就没有再开口过了。
  之后，布莱恩来到如大英百科全书中描述的那样的大城市和父母住在一起。有种梦想成真的感觉，书中的，梦中的那个世界，真实到不敢相信地展现在自己的眼前。
  布莱恩也尝试和祖父写信，可祖父给自己回信永远都是一些手工制作的小玩意，有些布莱恩可以清楚地认出是出自本森之手。布莱恩记得祖父不仅会写字还很喜欢看书，为什么都不写一封信给自己呢？布莱恩想是不是祖父哪里不好买到邮票，于是写信时都会塞几张邮票到信封里面，可自己收到的还是手工品。积累了大概有三十多个吧，之后就再也没收到祖父寄来的东西。
  父亲告诉他，祖父去世了。
  某一天的下午，母亲给他穿上一套黑色的西服，乘车到郊外的墓地，布莱恩和父母站在墓碑前，父亲的手放在布莱恩的肩头，布莱恩看着墓碑上祖父的名字，觉得居然有一丝陌生。母亲将鲜花放在墓碑前，红色的康乃馨与纯白大理石墓碑相互映衬，昏暗的天，喧嚣的风，布莱恩内心如死一般寂静，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并没有涌出，布莱恩也知道葬礼上哭是很不合礼数的，但自己没有哭让自己很不解。还记得小时候，布莱恩的小狗生病去世，自己哭了好久好久。
  这样的岑寂保持了好久，布莱恩的心中好像有一股躁动似的，这是怎么了？心跳开始慢慢加速，呼吸开始变得刻意。终于，布莱恩跑了起来，布莱恩摆脱父亲的手，跑了起来。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布莱恩越跑越快，感觉腿不受自己的控制。风迎面打来，布莱恩能依稀听见父母的叫声，但自己就是不停的跑啊，跑啊。直到自己腿软跌倒在地，喘着粗气，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后来，布莱恩去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念物理学，硕士考到宾夕法尼亚大学，之后便来到了天文台。
 
  旁边的特警将消音器拆下，又装上，又拆下，布莱恩的注意不由得被他吸引。伦纳德坐在他的对面，低着头，反常地一言不语。布莱恩知道，伦纳德他晕车。
  车停了下来，伦纳德抬起头，露出好奇的目光。
  一刹那，车子好像往下掉一般，强烈的失重感袭来，布莱恩感觉到膀胱的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