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Paranoia
洁白的房间,摆放整齐的器具。对立坐着的两个人,焦躁不安的病者,和全身上下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医生。那医生单纯只是为了搭配那条灰黑领带,戴上了金丝镶边的平光眼镜。眼睛下纯黑的眼眸,像是沐浴月光下煜煜生辉的黑曜石。
医生装模作样地整理文件,来访的客人开始不耐烦,不停地抓头发,某些东西蠢蠢欲动,等待医生的点拨,倾巢而出。医生推推自己面前尚未动过的茶水,杯内仍然向外冒热气。茶水清的将周围一切缩小局限在水面,没有一个事物不清晰,唯一模糊了病人的脸。
“让我先看看档案,一松先生。”医生打开置于最上方的蓝色文件夹,里面记载病人的出生年月,所患疾病以及表现症状。医生颇有兴趣地默读病人所描述的梦境,最后看完结尾合上书。
“医生……帮帮我!我有预感这些东西迟早会吞噬我的!”
医生叩桌,示意安静,笑容意味不明,他扶面前的病者起身,然后,狠狠地推了一把。
「人格分裂,被害妄想。既然是在那座宅邸工作后才产生幻觉,那就回去一探究竟吧。」
「寻找噩梦根源,将他击溃千里。」
「…」
医生还说了什么。
但是病人已经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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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昏花,天旋地转,扶墙站直来,才得以清醒。一松左看右看,面前是熟悉的病房,东西摆放整齐,甚至之间的空隙宽度都整齐划一。
收音机在嘶哑过后,开始播放天气预报,声音断断续续,之间不断穿插刺耳的机器故障声音。一松捂住耳朵,赶紧拧断按键。
一松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宅邸的管家。这个宅邸就只有他和主人两个人。因为时间过得太久了,他甚至都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宅子,开始照顾主人的。一松张望四周,自己身在杂物间,杂物间的灯已经坏掉,一松只有打开门,正对窗户,窗外电闪雷鸣,倾盆暴雨。整条走廊的电路并不稳定,灯光一晃一晃,忽明忽暗。借外面还算能看清的光线,翻箱倒柜,终于找到手电筒,打开发现还能用,便用手电筒照向走廊尽头,黑暗深处。可走廊好似无限长,怎么也走不完。一松站在走廊的中间,旁边是主人的卧室,推开门,主人却不在屋内。夜半时分,按道理来说主人应该早早入睡,对于那个喜欢保养最近还迷恋上养生的自恋怪,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十二点前入睡。床铺正对的钟表,指针指向一点半。
「我的主人,您在何处?」
一松干脆就整理床褥,等待对方入睡。却发现床被崭新,没有任何污渍和褶皱,如同主人从未动过。大风猛烈拍击窗户,声声铿锵,催促一松离开。一松老实地关上房门,拿起手电筒。眼睛疲惫不堪,一松揉揉耷拉的眼皮,可睁开眼后,他出现在厨房。厨房和客厅连在一起。桌子上摆放三副餐具。一松走上前,并无异样,向后观察,发现插放刀具的地方,少了一把。
「会是谁拿走了?」
一松举起手电筒继续向前,恍惚间好像地动山摇,身边的场景又换了一遍。他现在应该是在书房。书房仅仅是一个书柜,一张桌子,一台电脑,一把椅子。装修很简单。而且书房的灯完好无损,明亮如新。应该是前几日主人叫自己换的灯,一松走上前,拿起报纸阅读。上面写的是某个庄园遭遇火灾,忠仆救主的并不感人的故事。具体的庄园名称被人用红笔疯狂涂鸦。一松把报纸一丢,因为他知道,这个火灾发生地点就是他所在的这个庄园。因为这场灾难,他的手留下烧疤,脸上也是一样,不过这也算报答了主人当初的收养之恩。一松突发其感,想查看一下电脑。平日他一般不会随便碰主人的私人物品。除了碗碟,茶具,类似电子设备,私人信件一松都不会碰。而这次,一松想试试看。启动电脑,对屏幕目不转睛,屏幕显示输入密码,一松尝试输入主人的生日,密码错误,他也试着输入自己的生日,却意外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