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封新纪（十二）：神坠落之日(3)

回来的时候，巴什塔尼右手上拎着一个穿着破旧白袍子的黑头发少女——宇佐见莲子，就好像拎着一只小鸡仔。
“敢问，你们是怎样找到我的呢？”
巴什塔尼拎起莲子，“笑话，又不是演喜剧，你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找不到？”
“噢——这么说，这些村民都不是活人？”莲子在半空中歪歪头，“——包括你在内？”
“可别不识好歹！”巴什塔尼手上一使力，把她丢了出去。莲子在粗糙的盐沙地面侧身翻滚了好几圈，停在了祭坛下边。
这时候胡德拉踏着台阶走上去，他侧头看了看，对巴什塔尼说：“把她丢远一点。”他又望着几根石柱，绑着所有的祭司，“现在，你们知道该选择什么了吧？”
胡德拉扯下兜帽，露出刺有符文的半边脸，他手上拿着从莲子手上抢来的笔记本，里边页缘好像染着烫金色，“「颂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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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火」在过去需要至少四名祭司，有时八名甚至更多。
如今由阿兹·胡德拉·琐罗亚斯德主持，他身穿白衣，在他与周围八位祭司中间的祭坛正上方，是巨大的圣火坛——这需要仪式前三天收集各地的火种，甄选出“洁净”的火加入其中。
祭坛四周摆放着一共九块方砖，每块方砖上各摆放一束干净整洁、剥掉外皮的玉米杆，直到火坛脚下形成了一条蜿蜒的曲线。
此时一位祭司戴上口罩，用圣带在火旁引燃两根稻草，念诵《阿塔斯·尼亚耶斯》；接着拿起第一块砖上的谷杆，在稻草上点燃，下面用第二束谷杆在之后点燃，将燃烧的第一束谷杆放回原处，直到第九束点燃。如是，祭祀过的火就完成了“九重过渡”。
祭司放下圣带，用烧得正旺的第九束谷杆小心放进圣火里。火苗蹿得很高，照亮了整个地下空间，整个“神殿”。
这时候信徒们都在低声吟诵，《赫尔希德·密赫尔》《阿塔斯·尼亚耶斯》《阿德瓦希什特·亚什特》以及其他祷文。这些多数人都能背诵。
这一串仪式的象征是在生与死境界的寂没塔，将人生前在浊世所沾染的“罪”通过最洁净的火焰净化。因为所有的火是生命的一部分，如同它是世界的一员，即使微不足道也应挽救被污染的火。
所谓的“最洁净的火”的隐语，自然是“裁决”、“光明”、“大天使”、“位立善端与诸恶作战”的密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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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越烧越旺，越烧越刺眼。
莲子爬起来的时候，看到祭坛上九位白衣，唯一一个露出面容的胡德拉张狂的笑意，半颊上符文怪异地扭曲。
高悬的火坛上，火焰前所未有地高涨起来，好像有形或无形的手、胳膊、四肢要从缝里钻出来——走出一个人影。模糊不清——怎么看也看不清，好像隔着什么？一个世纪？一个次元？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同时也让在场所有人失去言语和动作。
莲子就算不动脑子都猜到那会是什么了。
“祂”似乎想要做什么，虽然没有动，却让任何人“感觉”到了祂的意思。祂的目光下移，看向了火坛下面，那是昏倒的梅莉——虽然没有人看清祂的眼睛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