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

就在刚才，住在我家一年多的那只老母狗，用铁棒被打死了.
而那时我竟然睡着了.
后来，我跑出门，潮湿的楼缝前围着一群人，一根长铁棒，没有老狗的尸体.我向一群人质问是谁做的，坐着的秃顶中年大叔站起来:“我打的怎么着吧!”“它咬了我女儿，女儿现在还在医院里呢！”“那医药费谁出啊!”气冲冲地.
我怼:“变态”“你这是杀了五条生命!”怼罢，我两人也没了话.
我又跑回家，找了纸箱和羽毛球拍，想着至少把老狗的四个孩子从楼缝里找出来.没了老狗，他们也活不了.
顺便还查了流浪狗救助站的电话和反虐待动物的法律，想着一定要给他惩罚.
电话打了，解不了燃眉之急;法律尚于建立，尚未确立.
等我回来，人大都散了.奶奶走近了劝我，幸好她早就把其中一只小白狗救下，但我还是情绪失控了:
“家里供着佛，狗在家门口被打死你却见死不救，你信的什么佛!”
秃顶大叔的妻子见我在哭，走过来，三分劝七分讲道理“你也别怪我老伴，那狗咬了咱女儿，才打死那狗，咱女儿现在在医院躺着呢！”我听着，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从围观人的闲话中，我知道，老母狗的孩子们，一只被小孩们抱走了，一只被一个老爷爷抱走了，一只被奶奶救了.
我要对奶奶说声对不起.毕竟她老了，也无能为力.救了一只小狗，还要受人白眼非议，她也是个心软的人啊.
我又拿了球拍，跪在地上朝墙缝里看，又湿又臭，这是他们五个住的地方，还有最后一只小白狗在最深处，我看不见他，也没有声音.也许在铁棍朝里乱捅的时候，捅死了吧.
奶奶又走近了:“没事，这只小狗饿了就自己出来了”
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
回家，冷静下来.事后分析:
1 其实我没有资格管老母狗的死活.他是流浪狗，不过碰巧住在附近（但奶奶和她日久培养出了感情，我也喂过她几次，习惯了她的存在）
2 母狗被打死也是所有人默许的结果.闲人经常用石头砸她，她晚上经常吠叫，很吵，楼上的大爷也因为讨厌揍过她（这是有原因的.她的上一胎小狗在晚上被偷走了，除了奶奶，甚至我靠近他的孩子她都会叫，更不用说晚上了.）
3 母狗咬人的动机还不明确.什么原因让母狗咬了秃顶大叔的女儿？是母狗发疯吗？还是她的女儿做了什么？（没有证据不敢随便揣测.我只知道母狗平常都怯生生的，见人就躲，也确认没有染狂犬病，除了靠近她的窝不会有什么激怒她.孰是孰非，自有分晓）
4 虽然残忍，但母狗被打死也是必然的.
她不是谁的宠物，没有庇佑地生活在人类生活密集区，肯定会被欺压，何况还要养孩子;
她是个老母狗了，黯淡的毛色和干瘪的乳头，卑微无神的眼睛告诉我她生了好几胎小狗了，如果中国有严格的制度和法律遏制流浪动物无限繁殖，早日确立反虐待动物法，把事端扼杀在摇篮里，不让“救还是不救”成为选择题，而是能立即决定的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