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tmas Morning （下）(2)

王振武埋头在弟弟的颈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很不满地说“你的味道不一样了。”
王振文微微翕动的鼻翼，带着一脸愤怒，“王振武，你别闹了！”既不能放大声音，也不能做出太大动作，担心惊动了已经起来了的妈妈。于是，王振文直接一脚踹上了王振武的小腿，听着对方一声闷哼，随即放松了对自己的钳制。大概是被戏弄得狠了，已经走出去三步的王振文又转身回来，用手里的毛巾甩在了弯腰揉腿的哥哥的后背上。然后，后知后觉地连人带毛巾被扔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在房门被反锁住、自己又被抵在了门板上之后，王振文欲哭无泪。王振武虽然外表看起来文绉绉的，但好歹算是排球队的主力，体格比自己大了半圈、运动能力也高过自己很多，自己干嘛没事挑衅他呢？
“你换了body cream？”王振武有些不满地问。
自从他们成为兄弟，洗漱的东西，除了牙刷，基本都是混着用的。王振武一向很满意于弟弟身上有着跟自己一样的气息，虽然他不太会承认自己有着这么少女的想法，但必须说他很执着地在他们之间建立起各种外部共性来构建他们那没有血缘支撑的兄弟关系。改名也好，转学也好，同样的制服也好，同系列的背包也好，总之，只要能明确标识出王振文跟王振武之间共同点的东西，都是王振武莫名坚持的。刚才，并非他有意不顾情境地戏弄弟弟。只是在王振文与他擦身而过时身上散发出的与自己不同的味道挑拨了他专制而敏感的那根神经。
“是啦，又怎样啦？”王振文同样不满地回答。
妈妈还在楼下，他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而让两个人特殊而暂时又无法定义的关系暴露在父母面前。有太多的事情，他们自己都还没有分清楚，更不能因为这种不确定和不安定而让家庭分崩离析。因此，在决定两个人共同面对的最初，他们也决定这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也决定在家里绝对不能做出让父母生疑的事情。所以，王振文放弃自己的抵抗。然而，在看到王振武相当落寞地放开自己，继而用很有些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并且习惯性很委屈地抿嘴唇的时候。王振文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告诉他真相”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很快地被自己否定。“想让你用自己的味道把我全部沾染”这种曲里拐弯并且让人脸红的心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但是也不能放着这样委屈着的人不管，于是，王振文在内心里一咬牙一跺脚，轻轻叹了口气，整个人圈了上去，然后扒拉开对方的领子，在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利落地开门、推人、锁门。
门内，王振文拍拍自己红透了的脸颊，深呼吸着镇定一下，打开衣柜，开始找衣服给自己换上。
门外，王振武拎着自己的衣领看着锁骨上一小圈整齐而浅淡的牙印，颇有些释怀又害羞地牵动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