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tmas Morning （下）

当王振武带着浴后的满身热气再回到厨房的时候，王振文正从汤锅里捞出已经没什么用处的鸭架。
“一顿中饭而已，你也太用心了。”王振武说着，打开冰箱，拿出一块奶酪，切下适合的大小塞进王振文嘴里，然后再切下一块塞进自己嘴里。
“中中老师特别自掏腰包出了饭钱，我总不能敷衍了事吧？”大概是想到了夏宇豪见色忘义、为了减轻邱子轩的负担而将集训营养午餐的事情全推给自己的“卖友”行径，王振文的每一个吐字都渗透着咬牙切齿的生硬。
看着流理台上的林林总总，以及被拆开扔掉的各色包装，王振武估算出这堆东西绝对超出了中中老师给出的赞助，再联想起夏宇豪为了拖王振文“下水”时候的那句“你哥也要吃欸”的调侃，颇有些得意和欠揍地“哦~~”了一声。然后很满意地看到王振文的耳朵整个红透的样子。
以王振文的立场来看，在两个人决定把他们之间的问题和关系都交给时间来解决之后，他哥就好像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之前算是暖意满满的照顾的话，现在就是恶意满满的控制；之前算是表里如一的话，现在就是人格分裂；之前算是家校同态的话，现在就是人前人后两张皮。想到昨晚电视时间时，虽然各自盘踞了沙发的一头，但在两人共用的保暖毯的遮掩下，他哥竟然趁着爸妈讨论新闻的时候，不失时机地撩拨了昏昏欲睡的弟弟的小腿，然后道貌岸然地加入爸妈的讨论。头头是道地陈述自己的观点还不算，更在自己被撩拨得心猿意马、为了不让爸妈生疑而用毯子和靠垫把自己埋起来的时候，不动声色、丧心病狂地把讨论的话题抛给了自己......窘迫中，王振文只好装睡，然而，王振武没有放过他。在妈妈“振文，困了的话，就回房间去睡”的话语声中，他哥又心知肚明地开始一层一层拨开弟弟用来掩盖的伪装，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振文，你脸好红哦，是不是缺氧？
”王振文当时的内心是欲哭无泪的，满脑袋只有“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在飘来飘去。如果给他一个时间机器，他一定要回去半年前，告诉那个为情所困的自己，“晚上老实睡觉，绝对不要跟王振武多废话”。
“帮我把饭团装好，然后把面包烤好。我去洗澡。”王振文发现自己没法忽视王振武那个意味深长的坏笑，果断决定“走为上策”。然后在他哥的盈盈笑意中，落荒而逃。
然而，早上的磨难并没有结束。当王振文自以为磨磨蹭蹭混过能让王振武转变为正常心理状态的时间的时候，刚推开浴室门，就发现他哥正以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在对面打量着自己，然后在自己开始炸毛的时候，适时地说“我把食物都搬到车上了，妈说她会送我们去学校，让我上来叫你下去吃早餐。”
“不用了吧，她昨晚睡很晚欸”，既然妈妈都起来了，王振文打算赶紧回房间换衣服。本想侧身绕过人形障碍物，结果不想却被对方抓住了肩膀并结结实实地给抵在了墙壁上。
虽然家里的暖气很足，但墙壁的冷气还是透过不那么厚实的浴袍钻进蝴蝶骨，王振文本能地从墙壁上弹起来，却被面露不悦的王振武重新更重地按回到墙上去。“你干嘛？！”一边是被压制的不悦，一边是家里有大人在的紧张。王振文压低了的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