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京血鹰

“我曾在海上讨生活。”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卡拉迪亚北海岸的风披着腥味在黑夜中游荡，岸边的树影战栗颤抖，篝火的火星恣意迸落。
“因为我觉得，维京人的尊严，在于龙船和跳板。”跳动闪烁的火光勾勒出洞穴之外岩石的棱角和轮廓，照亮了围坐在篝火前的海寇的身影，以及他们惊惧的目光。石头上的血污在火光下显得颜色鲜艳。
“后来我来到了这里。为了生计。”海寇中只有一个人站着，他链甲衫的褪裙在火堆旁熠熠闪光。插在地上的日耳曼剑映出一条没有头颅的脖子。北海岸的风轻轻地飘过人们身后，它总是悄无声息，却令人胆寒。
“为了生计！”他大吼一声，然后便沉默不语，开始审视在座每一个人。海浪拍在一轮又一轮地排在沙滩上，发出他们熟悉的响声。“但这就代表我们应该放弃祖先留下的尊严吗？”男人的声音略微缓和。
大海的涛声依旧，像是诘问的回音。“看看费尔辰！那里现在还停着当年的龙船！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听说过先祖的战纪：那时他们以区区之数，对抗整个大陆，却战无不胜！我们呢？曾经我们被那个骑着斯瓦迪亚马，穿着板甲的孙子一个人，追着满世界跑！现在他又带了一支军队回来。”男人举起手中的头颅，“这个人让我们接着逃。”海风猛烈了一些，树林发出断断续续的沙沙声，像在求饶。
“你们知道，那孙子被叫做什么吗？‘倒卖海寇的人’。我们的祖先是以一敌百的征服者！我们现在沦为任人品论的货物！这个人让我们接着逃！”男人把头颅鄙夷地甩到一边，“所以我杀了他。他不配引领我们，英灵殿上也绝不会有他的席位，因为他没种。”海风更大了，篝火迸射出狂乱的火星。
“如果你们还想在这里混下去，就得像个男人，像个维京的男人一样，抓住那个叫格鲁迪的男人。”男人的眼中的血丝渐渐显现，“然后在他身上割出血鹰。”
云层流动，遮住了仅有的月光，火光显得更加明亮了。“现在，愿意跟随我，跟随洛德布罗克的人，站出来。”
 
日瓦车则酒馆，光线明亮，人声鼎沸。
“他怎么走了？他跟我说他会在这儿待几天，然后转脸就不见了。”格鲁迪烦躁地抱怨道，“我在单枪匹马的时候就认识他，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说话算数的体面人。”
“恕我直言，从事人口买卖这个行业的，没有体面人。”雷萨里特是大厅里唯一一个挺直了腰板说话的人。
“算了，反正再怎么样，咱们过些天就得换个地方练兵、挣钱啦。”
“为什么？”
“我打听过了，日瓦车则已经有四天没见到一支诺德商队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为什么。战争一起，几百人的军队招摇过市，海寇到处逃命，就不好逮啦。”
“啧，是啊。”
“唉，虽然我不热爱和平，但我讨厌打仗啊。”
“您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午路过鲁布加堡附近树林的时候，里面有炊烟。您当时说可能是海寇的巢穴。”
“是，很有可能，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那不如，我们准备一下，明天把它围剿了，然后直接另谋出路。”
“别呀，”格鲁迪眼睛一亮，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那种营地向来是海寇共用的，他们都会去，直接端了，多可惜。”
“您是说。。。。。。”
 
日瓦车则城南方。伊欧斯和么么茶连夜赶路，他们身后跟着雇来的四个维基亚人。因为么么茶熟悉地形，又能从踪迹中看出些端倪，所以这一路他们解决了不少劫匪，手上有些闲钱。一开始么么茶以为自己毕竟是个男人，那些雇来的人会认为自己是这支队伍的主人，把伊欧斯当成一个随行者。然而事实是，那些维基亚人都认为更能打的伊欧斯是老板，而么么茶只是个带路的，而且还是到地方就得结账走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