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文武前传，第5-6章，亲亲抱抱什么的最有意思了(8)

这是他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的。
可是，振武要离开，自己是留不住的。
凭什么留呢？
振文痛苦地闭上了眼，张雅娴感觉面前的孩子随时都要哭了出来。而后便见他似乎挣扎着发出声来，「振武的意思呢？他呢？」
「之前你爸跟他提过，可是振武没同意。不过这次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应该是没什么意见的。」
张雅娴轻声地说着话，却字字砸在振文的心头。
振武提出的，分房的事竟然是振武提出来的。振文的指甲陷进肉里，嘴唇渐渐咬出了腥咸的味道。
所以，昨天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以至于让他如此急着搬出房去。是宋舒妍成功地告了白，还是说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让他堂皇避之，唯恐不及。
或许，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梦境。
振文就这么陷在这种惶惶不安的不确定中，突然觉得掌心开始冒汗，害怕得甚至连呼吸都快要不能自理了。
如果不是梦，振武是不是再不会原谅自己？
他从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这般的懊恼后悔，懊恼到暗暗希望嘴里的腥咸永远不要止住。酒，当真是万不该喝的。
「振文，振文？没事吧？」张雅娴的声音让他稍稍清醒了些。他整理了下思绪，直了直身体，突然正色起来。
「好，那就分开吧。」振文甚至都觉得自己此刻的语气，果断，又体面。
说着便起身，「那妈妈您先忙，我回去整理东西，今晚就搬出去。」不等张雅娴说话，便起身开门走了出去。留下张雅娴一脸的神色凝重。
振武是在晚饭前就来书房找过自己的。
他说，「妈，帮帮我，我怕。」
张雅娴是没办法不心疼的。向来温谦涵养的大儿子，就这么神情无助地站在自己面前，无力地哀求帮帮我，让自己怎么不心疼。
振武对振文的情愫，自己向来是知道的。自己亲手带大的儿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
作为21世纪的新女性，张雅娴也是觉得这些都是在自己的可接受范围之内的。只是，自己家那个研究历史多年，“封建思想”浓重的老古板能不能接受，自己就不敢保证了。
正是因为这样，怕他们以后的人生坎坷多磨，这么多年自己也是把他们一路在往世人眼中的“正确道路”上去引导的。
她问过振武，「你对弟弟是怎样的心情？」
而振武只是紧抿着嘴唇，良久才吐出了一句「弟弟……就是弟弟。」
张雅娴心疼自己儿子语气中的认命与无奈。他不愿意去说，自己便也不再问。
只是，感情这种东西，就算捂上了嘴巴，也还是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这么些天，他看的出自己儿子眼中越来越强的占有欲，以及振文偷偷盯着振武时露出的纠结挣扎的眼神。
这二人终究还是会选择那条需要披荆斩棘，却依旧会鳞伤遍体的道路的。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自己家儿子，自己知道。
可是，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他们自己都认不清自己，那么何谈以后的漫漫人生呢？  
所以张雅娴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助力帮衬，却也绝对不去横加拦阻。毕竟，他们二人在面对自己、面对他人的内心斗争中都已经显得很是力不从心了。
可是，当振武发出略带哭腔的请求时，张雅娴依旧是心软了。所以，她说，「别怕，交给妈妈。」
于是，她找到了振文。
她觉得，暂时的分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些事情离得太近，反而越会看不太清。
张雅娴叹了口气，看着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
振文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感觉整个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颓败地坐在地板上，看着一屋子的东西发呆。
一屋子的东西，属于振武和自己的东西。
十多年的光阴，都藏在这个屋子里，难怪现在看来会愈发的拥挤。振武双手抱膝，缩成一团，他开始听到有什么落在地板上的东西，清晰到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