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一梦(十八)既见佳期,便至花期(3)
不知过了多久,因为我不太记得时间,就只记得我的年轮又长了几圈,小姑娘的样子还没多大变化,时之政府的人又来了。
这次,他们比上次更加严肃,看了看那振毫无反应的破刀,拉着小姑娘进了屋,我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说什么“战况紧张……尽快养出神志……无论如何……药研藤四郎……”
药研藤四郎?是那把刀的名字吗?这个疑问在我心里一闪而过。
那些人匆匆忙忙而来,又着急忙慌地离开。
他们走后,小姑娘一个人在屋里坐了许久,出来时眼睛有点红,说话声音也不像以前那样清亮悦耳了。我就有点生气,你说那群人来是干什么啊?欺负小姑娘只有她一个人吗?!喂,那谁,等着,等我修成人型就做你哥哥,就算你那么笨,我也不会嫌弃你的,谁敢欺负你我就揍谁!我的小姑娘只有我能欺负!
那一天傍晚,她没在树荫下乘凉了,搬了一个小桌子,上面放上了纱布药膏方盘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把小破刀也被她放在上头。
她挽起了左手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把刀抽出,在胳膊上来回比划了两下,狠狠闭上眼睛,右手握紧刀,嗤地一声,那把被烧的乌黑的刀,从刀柄到刀尖完完全全地从她洁白细嫩的手臂上划了过去。
“呜——疼疼疼疼……”她咬牙强忍却仍是哭出声来,然而顾不得擦眼泪,她急急忙忙一边将涌出血的胳膊伸到方盘上,一边把刀伸到将那长长的、狰狞张开的伤口下,让流出的血液淅淅沥沥浇在刀身上。很快,刀身上的黑色就肉眼可见地褪去了一些。
!干什么呢你?!我大吃一惊,胡乱摆动着枝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想伸出枝条夺走那把刀又怕伤到她、吓到她,想了半天没啥方法,只能继续大力挥动枝条。然而,这只是徒然无功罢了。
向来胆小的她对我这副无风自动的样子没一点反应,大概是疼得狠了吧,她对这声音恍若未觉,哭的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却还是强自忍耐,直至伤口渐渐不再涌血,才把刀平放进盛了一层鲜血的方盘之中,让整把刀都能完全浸润在她的血里。之后又抖抖索索拿出药膏和纱布开始包扎。
我怎么会不懂她在做什么呢?
灵出于魂,魂藏于血。以血养刀,以魂养魂。
这个傻姑娘,她是把自己当作祭品,用自己的血、自己的灵魂在养这把刀啊!
我呢,却只能拼命的摇着枝叶,在一旁干看着,看着她哭的喘不过气来,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淋湿了衣服,浸润了我脚下的土壤。随着泪水掉到我脚下的,还有她哆嗦着右手手包扎胳膊上的伤口时,滴入土壤的点点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