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脚断腿的怪物(8)(2)
余文所谓好心的早餐从那天起就没有断过,我也渐渐没有心思再拒绝了。有时候带着那些东西去探望阿念,有时候把东西留着,让他们自己去拿。
我经常能听到他们抱怨。
“凭着就给她带早饭。”
“想她这样古怪的人连句‘谢谢’都不会说。”
“那种出身的人恐怕心理都有问题的。”
“反正她不吃也是浪费,不然就是去给她的怪胎宠物。”
“本来就不是她的,拿了她也不亏阿!不要白不要。”
对他们来说那似乎已经不是廉价的饼干或是面包,是名为“优越感”的牛奶,是叫做“自私”的蜂蜜。
我好庆幸我只是象征性的把它塞进嘴里,而不是在吃。他每天换着花样在展示他对学生的爱,我就只需要把它塞进嘴里。
可他真正的“爱”留给了别人,他把班长叫进办公室里,把一个一个充满信任和期望的,本不需要她完成的任务交给她。
她在讲台上站着,可惜却不是个领导人的材料。她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样哭,可是没人在乎。嘴里骂的凶了,下面却都是调侃的赞扬和掌声。
我知道她现在依旧在嫉妒学习委员,即使她死了,她也不会忘记她有多么受爱戴,是多么优秀的人。
那本该是她的荣光。
余文一次又一次的为她说话,把她的任性和高傲粉饰。说那是忠言逆耳,说她是我们的“损友”,和魏征一样的“镜子”。
好像她是个难得的宝贝。
我也不知道她反射出了怎样的我,我只是清楚的看到班长的眼睛几乎在余文的侧脸上移不开了。
多可笑,杀人犯的爱情通常都是他们自我毁灭的交响曲。
终于有一天,班长坐上了余文那辆银白色的新车。之后的一个星期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南方的空气在春天也还是有些湿冷的,这两年发展的势头越来越好,外地来的外来人口也越来越多。
班长是我被母亲从孤儿院接出来第一个见到的同龄人。
第一次是在我父母举办的聚会上,她高抬着头指挥着她身边的男孩女孩,声音不大却有些尖锐。他们手忙脚乱地按照吩咐做着游戏,玩的也不是很开心。
她的父亲和所谓我的父亲在不远处的桌子上聊天,表情都维持在一个合适的度上。 聊的很投机,完全没有往这里看的意思。
小女孩的眼神不停地往那个方向瞟,却突然停在了我身上,似乎是在端详我,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叫什么?”
我沉默着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