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毕业的散文体小说(2)

接下来的事情，大致发生在去年下半年。那时，我得了个怪病，虽不严重但也需手术住院治疗，所幸那时仍是假期才不至于耽搁课程。只是病愈返校后也免不了间隔一日，回医院换药，再加之住院时环境所迫下情绪的扰动，在出院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气质都显得格外阴郁，而骤然加重的学业负担更是平添压力，让沉默寡言在灰蒙的日子里横亘着，直至某一日的溃堤。
似乎那仍是个雨夜，我从医院返校。尽管已下晚自习，但教室仍亮着灯。在后排的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为数不多与我有些交情的女孩，。她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同她照面示意，放好我的物品后，我同她表白了。
那是我至今仍琢磨不透的情感。尽管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从未对她动过心；尽管我与她之间的对话总计不超过五十句；尽管在当时我并不以为我有向她表白甚至喜欢她。但我的确那样做了，并因之一度悔恨着。
在那之后的几日里，我与她之间通过一两封信件，以着不太令人如愿的方式了结了此事。但也似乎从那时起，我竟相信了一点并且至今仍相信着——“我喜欢她”。
就此我的生活蒙上了一层迷纱，茫然无措中我竟不知自己的所求，只是按部就班着以往的日子，试图逃避着至今我仍不明的东西。为释重负，我也曾在那段日子里向冯雨先生有所倾诉但也有所保留。直到此后一个周末，我与他皆留校自习。趁着这个机会，我被冯雨先生已忘记缘由的叫到了楼道一角，而他正是想询问我对这从意外中横生的意外的打算。其实，我与冯雨先生都不是十分有主见的人，从某种方面来说，即是当外在请求不与自身底线相触的前提下，我们往往会选择做出部分牺牲以满足各方条件成立。因此对于感情这种全凭主观感受又难辨对错的事件面前，我们总会前瞻后顾于种种可能和其所致的种种尴尬结果以及畏惧于身边人的前车之鉴。只是所幸，较于冯雨先生我多了些独断，对于涉及情感之事又过多的带有我一贯的理想主义色彩，所以有时便格外莽撞直接了。在那次谈话中冯雨先生并没有直接表明意图，开门见山。
而是又同我谈起了之前在他初中时被人告白的经历。而我也在有所思中体会着他所述的那种心已有所属却仍难以决断的无奈自责与之后下定决心拒绝时的释然和如今的浅浅悔恨。接着我也同冯雨先生详述了我与她之间往来的过程，而在这之中我能明显感觉到冯雨先生态度的变化。尽管他并未明言否决我与那位女人关系更进一步的可能，但从他的语义中我能感觉到那种欲言又止的劝诫。只是，事与愿违，冯雨先生并未料想到，他的一再劝说竟催化了一场毫无预备的告白。
是的，就在那个夜晚，那个理应沉默倍至的夜晚，在一切或将开始之时，悄然结束了。
事到如今，若说对此毫无悔意，或许连我自己也未必会信。只是因为有冯雨先生的一同经历，说来也不失为一段可以久存的回忆。其实，我与冯雨先生便是如此。我们之间绝非是情趣相投、志同道合，也难言长短相补、各挡一面，当然也不会谈至忘形之交或是刎颈之交的层面。只是从那相同的岁月里走来，孤独迷茫的我们总是过多的关注于一人一时的得失，而有待成长的身心又注定走在一条崎岖的小路上。而这时，忽然并肩同行的友人或许不至于让将行之路化作坦途，但却足以让灰暗的眼前平添生机，贫乏的世界横生光彩。所以或许，我与冯雨先生之间从未有过患难与共的誓言，也不曾面朝山川大泽起诺相守余生但仅这两年多来的两字“陪伴”却是值得铭记一生的馈赠。
情感的缺失与生理上对于异性的好感总会在后知后觉中左右着我们的心，而于天生多情善感的冯雨先生，除此之外更多了一份寄托，一份对终逝青春的祷告和对于即将完结的三年的回忆。
大致是几个月前，冯雨先生忽然同我说起关于换座位的事来，并向我询问关于他位置的看法。当然，在询问之前他确有向我表明他有换座位的想法，并且浅谈了他对于自己所在位置的看法。而当时，我不以为意，没有明确表态，我自是知道冯雨先生心中一定已有所倾向所以便只是提醒他当断则断的道理。而在第二日，冯雨先生告诉了我实情。他喜欢上了一个他身边的女孩。尽管一开始冯雨先生并不愿意告诉我那女孩的姓名，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与一再逼问下冯雨先生还是如实相告。诚然那时已是事关成败的关键阶段，其重要性自然于我二人心知肚明，只是奈何冯雨先生已动情多日又岂是说断即断的，纵然从旁劝说，他本人也深明大义，但终究是百爪挠心惶惶不可终日。然而出人意料的竟是，冯雨先生将此身现状如实同他父母相告，由此结局自是明了。可连我也觉得一切尘埃落定毫无悬念之时，冯雨先生与我同看的一条短信却令我大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