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星悬》1.6

第六节 
执明还在刚才的难过中无法释怀，低头装听不见。
封景搂紧他，继续说着：“那些混子欺负你，你也由着他们？哎，你还记不记得哥哥那时候说的什么？咳咳——”
“我当时掐着他脖子：‘你敢再说一句,信不信我立刻让你变成哑巴！’哈哈还记得么，那小胖子当时就怂了。”封景刻意学着小时候自己用未变声的小腔调装横的语气说出来颇为搞怪，执明埋着头，也不禁破涕为笑。
封景略略尴尬，正经了一些道：“我是看不过眼有的人恃强凌弱，也看不过眼你总是忍让不懂的反击，”封景说着敲了下执明的脑门，引得他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看着封景。
“谁知道呀，你就缠上我了，嗯？”
“阿文，”封景正色道，“你要知道，真正能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
“记住了没呀？”
执明又被敲了一记脑门，认真地点点头。
“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封景突然转换了话题，声音听上去无比平静，完全看不出刚刚笑过。
“我父母被杀，自己被那起子人打得半死。他们当时是真想我弄死啊，可惜我命贱——” 封景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命贱的人命最硬，好歹没死成，搭上一耳朵，呵，不算亏。”
执明静静地看着封景，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不同的情绪来，然而终究是徒劳。
 
片刻的沉寂。
 
“我知道这很难熬。”
封景摸着执明的头发：“忍一忍，都会习惯的。”
执明从那个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年执明对封景的依恋，也都渐渐变成了惶恐。
 
月光从窗帘缝隙中洒进室内，两人犹如隔着一条星河，空灵，宁静，却有说不出的悲悯。
“记得么？你那时候还总是缠着我给你讲故事，不讲就不睡觉。”
执明把脸埋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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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景替他感受到了脸上的一丝羞涩。他有时候挺羡慕执明的，因为自己一早，就没有了撒娇流泪的资格。
 
“那…现在想听故事么？”封景偷笑。
执明一点点地探出脑袋，看着封景。
“一时间也我不知道该讲什么了，总不能还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吧？” 
黑夜里，封景的笑声听上去格外由衷。
“倒是有一首歌，是个朋友写得，想听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