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四）(4)

“你觉得是我保护你？我以为是我一直在受你的保护。”我很吃惊第一次听到梁译说这些心里话，而且还颠覆了我以前的想法。
“还有一件事，你知道吗？”他望着很远的地方，眼睛眯成一条线，他问。
“什么？”
“我其实喜欢小静的。”
“你承认了？”
“对。所以我很嫉妒的，第一次遇到小静是你，那次去上海小静想找的第一个人就是你。所以回来的时候我编的生病的理由就改成了你。”出于意料之内，但听到他亲口承认，我却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他的语气里也没有感情的波动。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我早忘了，你不是后来一直都和她在一起吗？”我说。
但是梁译却用奇怪的眼神看我，然后叹了口气说：“真好啊，你什么都不懂。”
我顿时语塞。然后我却看到他的身边摆满了空的啤酒瓶，我问：“你喝酒了？”
他不理我，接着说：“你走了以后，小静就离得我越来越远，因为她喜欢你啊。”
他说了两次喜欢，我越听越不是滋味。我冷着脸说：“你喝醉了，小静在哪，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我没喝醉！你说你要跟她说清楚？”他突然很夸张地笑了起来，“去啊，你去啊！小静在楼下呢。”
“你什么意思？”
“你看新闻了没有，两年前这里有一个女生跳楼了？”
“别瞎说！”我马上说。想到了两年前看到的那个新闻。
“信不信由你。”梁译说，“反正我时间不多了。”
我想起来，这是在派出所时民警说劝人别跳楼时最忌讳的词。我正想提醒他别乱说，可他却抢先一步说：“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够厉害了，不再需要你的保护了。因为两年前我干掉了一个人。用啤酒瓶。”我吃惊地没有说话，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警察找他要找两年了。他不是失踪，却是在逃窜！
“同样的这次是去地下，我要第一个遇到小静，不要再嫉妒你。”我沉浸在浓郁的悲伤中，没有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等我抬头再看过去的时候，就只看到梁译的背影，他走得极为缓慢，却走在了空气当中，就像是小学的时候，他带着我第一次走向秘密基地，我们走在杂草丛里，他走在前面，用手拨开高高的杂草，走得很慢，一部分是为了等我。我恍惚地走过去，阳光照着他的半脸，脸庞变得格外柔和，让我完全想起来过去的梁译是什么样子，就是这么一副只对亲近的人柔和，会对别人瞬间的冰冷来保护自己的那样的人。我跟在他的身后，如果我们走过了杂草丛，那我们一定按照惯例去秘密基地玩一次捉迷藏，两个人的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