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梦魇】月光所及之处(2)

那个女人好像怀着身孕，左手狰狞又无力地捂着肚子向河边蹒跚而去。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想不明白，但我想我很快就会明白。
她终于是“走”到了那条浑浊的河流，它真的很脏——河面上漂浮着大量的不明物体。
我觉得那像垃圾袋，却又不像，月光照不到上面，我只能不大清楚地看出乌黑河面上有一些物体的轮廓。
那女人坐了下来，想必是很累了吧。可惜我无法帮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是如此的吃力。
然而马上，我连这般权力也被剥夺了——一片厚重的阴云笼罩在了月亮上，我失去了月光，地上的世界与这黑夜融为一体了。
依稀地，我听到了布料撕裂的声音。
是他要出生了么？还是她?我无从得知，只知道那位母亲现在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伴随着旧一代痛苦的嗥鸣，新一代也不愿意一般哭喊着来到了这个世界。
我很欣慰，因为又一个可爱的生命出生了。虽然我无法看见他那稚嫩的脸庞，但是他那惊动山野的哭喊像是划破这黑暗的一把利刃一样令我感到震撼。
我甚至感觉东方的那一抹光晕更加明显了。
这就是新生的力量么？能孕育这等力量的母亲该是多么的伟大！
我寻找着她的身影，努力为她打开一道光明，能让她看见自己的孩子。
我的月光透过云间的缝隙洒在了那孩子的身上——那是一个五官极为端正的男婴，脸上流露着不凡的英气和更多的稚嫩。
我很喜欢他，估计他的母亲更喜欢他。
果然，在月光照到她的孩子后，她察觉到了。
她慢慢地从一滩血污中爬了起来，上半身渐渐地进入了我的月光之中。透着光我看过去，她的脸更加苍白了，我知道那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她的气息很微弱了，想必是力竭了吧。可惜我无法帮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是如此的艰难。
但她的孩子十分有活力，虽然已经不再哭喊，气息却仍然均匀平稳。
哦?她伸出了手么？我却是看见一双干枯的树枝在慢慢伸向那个可爱的孩子——小家伙八成是睡觉了，没有察觉到。
此时月光终于是战胜了云层的遮暇，这一对母子的情况我也得以更加清楚的看见。
那位伟大的母亲正搂着她的孩子呢！
多么慈爱又温馨的一幕！我甚至看见了她深深凹陷的眼眶中闪烁着波动的泪光。
毕竟是自己的骨肉，相见怎能不感动。
那母亲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孩子，但自己实在是瘦弱的可怜，婴儿稚嫩的皮肤受不了骨骸的坚硬，于是他又哭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