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有蝶(3)

“为何救我？你救了我，我会继续杀人的……”我看着她的额头，红肿已经退了。
“那些人能用这些手段伤你，也不是些善人……我听七七师姐说了，暗香虽杀人不少，但杀的都是些坏人，你每杀一人就能救好多人，多好啊……”她粲然一笑。
“云台医会，医诊瘟疫，必是很忙的，你先走吧……我已经死不了了……”我左手撑着身子起来，背靠在树干上。
“可是你下面还没反应啊……”
我的右手迅速反应，把寒昙匕抬起指着她，“女孩子别乱说话……”
“我叫素问，以后别叫我女孩子……你是暗香刀堂的吧……”
“离亭，暗香刀堂新弟子……”
“我先走了……”清脆的铃铛声再次远去。
希望她不要遇着那样的心怀狐疑的患者。
云梦的药，比暗香易居的管用，寒毒被逼出体外，我的意识又能够自由感知身体，伤已经好了大半。
又一夜过去了，我假寐等着铃铛声，她却未来。
采了些野果充饥，又等一夜，她还是没来。
我便隐了身法，下到谷中一探，寻至杏林居才知道，她也遇到了那样的患者，被围在那里被指责，我在暗处，手中的寒昙匕已经快转动起来。
这些人值得救吗？
突然我面前的光景暗淡，火光四起，遍地尸体，女仆抱着男婴奔逃，逃到一户农家，男婴被这户人家好心收养，却赶上了瘟疫，养父母亡故，他只好颠沛流离。
云梦引梦术。我意识到。
“你可曾想过，那些疑心医者的百姓里，也都包括了收养你的善心人……”我转头看见了背后的白发的女人。
“听闻云梦如今能将引梦术使用的淋漓尽致者，除了叶澜掌门外，就只剩祖师来去了……”我向来去祖师一作揖。
“辨别一个人的善恶没有那么简单，暗香从杀道救人，云梦从医道救人，殊途同归，理当各自尊重……”她一摇铃铛，我便从梦境中出离，接着数道真气向我涌来，我身上几道黑气从箭伤伤口流出，“少侠既然已经痊愈，去留自便吧，只是不要扰了新弟子历练……”
“晚辈离亭多有叨扰，请祖师海涵……”我化作一团香雾离开了她的视线。
“少侠身世不必追寻，知道了反而对自己没有好处……”她说完若有所思转身而去。
花了数日才回到幽谷。
“怎么晚了半个月才回来？”关先生问。
“收了重伤在云梦疗养，费了一些时日……”
宁宁师姐跳起来打了一下我的右膝盖，“调皮的小亭子，叫我和关先生担心了这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