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同归》(八)(2)

九郎就要下楼，张二爷一把将人拉住，“这是冲我来的。”张二爷回身冲鹏哥儿一颔首作赔，便搭着九郎手下了楼。
来闹事儿的那几个没想到这张二爷这么快就出面了，也有些猝不及防。为首的那个四下瞅瞅，倒是十分得意，他扯开了嗓子喊道，
“都说你张二爷，生旦净末丑，神仙老虎狗，文武带打翻跟头，样样精通。怎么现在开始藏着掖着了？莫不是以前说的都是噱头，唬人玩得？”
张二爷近前两步，“啪”一下横开了扇子，唬人一跳。他执扇轻晃，噙笑横波，言道
“您来就是捧我的场，不知这位想听什么曲？”
那位被他动作唬了一跳跌了面子，又不好认怂梗着脖子直视过去，咬着后牙跟张二爷道，“不如…你翻个跟头来瞧瞧？”
九郎一拳就要挥上去，张二爷压下了九郎握紧的拳。
那位见此更是狂妄，冲着九郎二爷一扬下巴，“翻吧，爷有钱。”
张二爷不紧不慢在一旁坐下了，拾个茶盏给自己斟上一杯，垂首分茶，余光也不分他半寸，“我也有钱，你给我翻一个？”
为首的那个气急了拍桌而起，那几个喽啰也围上前。九郎九春几人也压不住火了，九涵更是直接从台前跳下护着二爷。
两方谁也不让就要动起手，打正门进来一队官兵，那为首的军爷迈着四方步到了厅堂正中，中气十足地吼出一声，“是哪个犊子在这儿闹事？”
“大帅？”
“彪哥？”
 
这顿酒一下喝到了后半夜，九郎后边根本没动筷就盯着身边这祖宗一杯一杯地往下灌。 原以为就一个鹏哥儿上门，谁想又来一个。九郎吃也不吃了，就坐一边儿听桌上这几个闲侃。
这彪哥啊，是郭老板早先的徒弟，原本是一个厨子，说话有口音口条又不大好，考了好几次也没进成郭家学社，最后是师娘见他可怜收了他。彪哥可是看着小辫儿长起来的，一直偏疼他。后来呢，彪哥老娘病重就告假回了乡，再没了他的消息。
听他说这些年什么苦也都吃了，穷苦人家日子不好过啊，各地都是起义的，彪哥文化不高瞧着其貌不扬，可他一身胆量人也讲义气，扯了杆子拉大旗也招起了不少人马。前些日子被人招入麾下进了京。彪哥说他也不懂跟的哪个派系，主要还是希望底下兄弟能有口饭吃，也不用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成匪。
喝到最后 一桌上能站直的也就剩九郎了，先送走了鹏哥儿，二爷九郎俩人站门口送彪哥。
彪哥是打心眼里心疼小辫儿这些年遭的罪，拉着人手念叨了老久，张二爷也不烦，笑呵呵地哄人，“彪哥，你这不是也在北平么？往后多时日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