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克苏鲁】苍白穹顶【下】(5)

真相看上去触手可及，只要我前往他们用于祈祷传教的灵庙——本地的教堂，就可以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我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述我当时内心的激动。说干就干，我必须立即动身去往那个十分显眼的标志性建筑。毕竟原本杂乱无章的一切就在这一刻变得井井有条，这样的事情如何能让我冷静下来去思考风险呢？想必那些为了真理而献身的勇士们多半也是这样的想法吧。
对，没错，我也为这鲁莽的举动付出了几近丧命的代价。
很快，我就来到了这里的教堂。不得不说，那些传教士把这原本颇为庄严宏伟的大教堂改造的有些不伦不类。就好像把雾之湖畔的那座洋馆与守矢的神社和妖怪的寺庙做了个十分不考究的融合，看起来让我有一种十分不适甚至有些滑稽的感觉，但这仅仅是从艺术角度。似乎是为了向镇民们证明自己的诚意，这教堂的大门至今依然敞开。我也可以看到教堂内的长椅以及最尽头的奇异雕塑。
我很坚决地走进了教堂，哪怕我已经预料到那些教徒依然存在。教堂内部依然明着灯火。唯有走进以后我才能一睹那雕塑的全貌。是一棵纯白的树。它以一种极为奇异的姿态扭曲着生长，有些地方还与冥界白玉楼中的西行妖颇为相似，但那仅仅是一种既视感，因为我很难找到有什么明确的相似之处。另外比较吸引我的便是这大厅中有无数的挂画。与居酒屋中的油画风格完全不同，是浮世绘风格的挂画，那突兀鲜明的色彩差距让画中的白星比起酒馆中油画的写实，这个更有种疯狂与恐怖的意味在其中，或者说比起绘图中的形象，画师更想表达自身的狂热。
但似乎这种过于重视表达自身狂热的艺术形式很难让我产生情绪上的共鸣。比起看过那极度写实的居酒屋油画后所产生的仿佛身临其境的幻觉，这些画就很难让我有什么奇异的幻视了，但是这些密密麻麻的挂画依然会带来些许视觉方面的不适。看起来就是个教堂而已，没什么可说的——除了那棵白树。我靠近了那雕像，仔细端详着。白色的石膏很容易将细节上的缺陷遮掩，包括不协调的颜色以及细致的纹理，所以这棵树的雕塑在我看来并不成功，它太过光滑和完美了。在整个幻想乡也没有一棵数能像这雕塑一样。又或者说，这雕塑与树仅仅在某些大体造型上有相似之处。总之，用作朝拜的神像如果如此粗糙那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但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很有可能就是这群传教者口中的“神明”。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我身体的各个末端直冲中心。回头再次扫视这教堂，那些挂画上的白星如同无数眼眸一般毫无感情地死盯着我，又或许是盯着我手上触碰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