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嗣传[二](3)
午时我又带刀到竹林来,虽然父亲不曾安排我习武,孙尚也曾趁闲教过我一招半式,我却都不甚懂。孙尚说持剑对敌,大致不过几种动作,一招一式都在于组合,一组合可制数种攻式。
我便常练动作招式,可对剑时却总也防不住,倒像是别人先用的克制我的攻式,而我后用的被克制的防式。我常问孙尚,他却只叫我先练好所教防式,虽然仍旧的练,但心下已因为不满而全然不当回事了,如今他以作古我习武也算是结束了,遗憾只学了一点防式。
我依礼法抽剑作礼,礼毕双手持剑举至耳旁对着面前这棵颇粗的竹子。我依记忆里的动作做了两个防式,双臂已然感觉到有些僵硬与不适了。
我索性放弃了再练防式,模仿着别人的攻式笨拙的向竹刺去,意外的坚硬,刀尖也只入了一半。纵是无赖般的胡乱劈砍也比这来的有力的多,我重新摆好架势用了大力从侧面挥砍刀身却仍没有全部陷入。
我丢了刀坐在地上,极度的失望无法言表。习武之途未半,孙尚已经作古,宫嗣也只认我学生,恐怕不会教我习武。宫嗣身世也全然不知,能否傍依受其庇护都还不知道,这还算太平的天下对我来说业已算是灾祸到了极点。
当初若生在平常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没有锦衣玉食却喜得安定,亦不至于流离失所,现在暂时是跟随了宫嗣却也总不安心,不过话虽如此却也不敢稍带埋怨父母之意,只恨自己无用。
宫嗣来了,不经意的一抬头看到缓步踱来的宫嗣,离得尚远表情看的不清楚,但从步伐感觉上应是颇为开心,我也忽然开心了起来,甚至错觉听到了自己的轻笑。
他走近了,果然是很开心的,眉眼都带着笑。我站起来走进几步向他行礼,他笑着回应了坐在石头上,拾起刀对着竹子空挥起来。
看他如此亢奋乃至于像个孩子一样有些滑稽,我不禁嗤笑出了声,忙掩住口鼻遮笑问他。
[老师为何兴奋至此]
他依然是笑着,好像是更开心了,已然笑出了声,也不管我嗤笑之事,只把刀随手一丢便穿竹而悬,把手架在腿上身子稍贴上来。
[你不知我为何高兴?]
[学生当然不知,老师何出此言]
我侧头看着入竹过半的长刀,这刀极重,我本只当宫嗣只会些武功,可这随手一扔便已不下孙尚技艺,只可惜他只为我老师,习武之事怕是无望。
[你还记得那拨歹人,我这些天往来奔波总算有了些头绪,现在只要愿意联系一下,幕后之人便呼之欲出,所以为师甚是开心啊]
我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话,心中五味杂陈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