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度灰（5）

七点二十五分，慕容离正坐在了餐桌的主位上享用公孙钤给他做的早饭。虽然他洗漱的时间不长，却也有段时间，而入口微烫的热粥，滑入胃袋的同时暖着他的心脾，慕容离不知公孙钤热了几次的粥，他只觉得这味道恰当好处。
稍稍烫嘴的粥黏黏糊糊的，是被热过几次后的独特的粘稠，他记得幼时因贪玩而错过饭点的时候，母亲也会给他热一热放冷的饭，记忆里的味道烫嘴的很，但给人的感觉却和公孙钤做的一样。
低垂的目光注视着碗里卖相不怎么样的粥，余光瞥了瞥一直在他身后守着的公孙钤，慕容离动了动喉头，没有说出什么。
一勺一勺，慕容离依照往日的习惯，将碗里的粥尽数吃完。似乎碟子里搁着的三明治被他选择了视而不见，冷落在盘底。
“嗡——”
咽下最后一口粥，慕容离随身携带的手机搁着衣服震动起来。没有避讳身旁的公孙钤的目光点下接听键，电话那头毓骁难掩不忿的声音传出手机。
“阿离，我们的货被若木华那老家伙截了。”
“怎么回事？说明白点。”
关乎货物，慕容离也不得不严肃起来，这一变化让公孙钤也注意到了，在原地竖起耳朵听着。瞬间空气中除了初夏的鸟鸣虫喈外，连二人的呼吸声都放慢了许多。
“头让我们把货交给老家伙处理，也不知道那盘人怎么得到的消息，一大早就在兄弟面前耀武扬威，阿离你要不去问问头？这可是头让你接触的第一批货，要是没了这次在头那立名的机会，下次头再让你接触货的时候说不准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执明同意了？”
“那当然，否则那群人怎么狐假虎威？头也真是的，明明知道……”
慕容离直接打断了毓骁的抱怨。前些日子莫澜告诉过他要他小心些，联系前后，也大抵猜得出执明在想什么，现下保存实力最好，不利于暴露太多。
 “不用管了。”
“阿离！你怎么能给那群人示弱？你知道那些人最喜欢的就是得寸进尺，你这次让步下次呢？下下次呢？”
“毓骁，执明既然同意了，他就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不用再管1号的货，放手让若木华接手便是。”
毓骁倔强地坚持了一下，语气中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那阿离你怎么办？”
“我没事。莫哥前几日得到的消息，说是近期警察会有所行动，你嘱咐一下兄弟们，让手脏的夹紧尾巴做人，避过这阵风头再让大家放松放松。”
“…好吧，你也小心点。”
应了一声，慕容离挂断了电话，扭头看到的就是公孙钤有些呆滞的目光，也知道在想什么，神都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