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忘记前任,你需要这个手术(2)
我攻破她的社交账号、查看她的行踪,这对做我们这一行的来说不算难事,无论如何我都要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事与愿违,我收获的只是一份要和她保持一公里以上的人生限制令。
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认识我了。对,就是不认识。无论我怎么逼问,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那种以前看到我时才有的光,这是假装不出来的。她一定做了“记忆手术”。可是,为什么?我绝望、歇斯底里,我被赶来的警察按倒在地的时候才知道她申请了一份人身保护令,说我跟踪、骚扰她,而我非法登录她的账号也成了最好的证据。
小时候在和小伙伴玩“警察抓小偷”时,我总抢着演警察。直到现在我还能回忆起那些“小偷”面对我的反应——哪怕是小孩子的幼稚表演也让我很过瘾。成人后,我从事的是计算机数据处理的无趣工作,没做成警察,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同梦想中的职业第一次打交道,会是那种情形。
我不甘心,不甘心这么不明不白的痛苦下去,哪怕是身陷囫囵我也要寻求真相。我避开满眼的热恋和拥吻,走到“新生活”公司总部空无一人的大楼前,黑掉门禁,闯了进去。白天我在这里工作,但晚上还是头一次来。
记忆手术是公司的一个重要业务,所有手术的记录都会有保存。破解数据需要多久、该用什么方法?我能赶在触发警报前做到吗?这些问题都至关重要,但在去数据库的路上,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分心,回忆起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来。
2
“晓梦。”她一边说,一边在桌面上用手指写这两个字的笔划。
实际上我们早就知道对方的名字。我还知道她是个自由职业者,以画画为生。年龄比我小四岁零三个月,我比她高十二点六公分。至于体重,她设置为隐秘,那我就看不到了。我们用的“新生活”公司的社交软件,主打的新功能“伴侣”,显示我和她的匹配度相当高。这个匹配度是汇聚了两人发过的自拍、下载过的菜谱、旅行过的地方、评过分的电影和书、听过的音乐等等网络上的信息,再加上一份量身定做、有上百个项目的问卷调查的结果——包括你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袜子、出门先踏哪只脚之类的无聊问题,经过一道极其复杂的算法得出来的。整个地球几十亿人中和我能有这个匹配度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我每次在回忆中重现我和她初次见面的情景,脑子里出现的都是这样一副画面:下午五点钟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让坐在我面前的她像是带着一层光晕。她的小巧的鼻子,不笑而露的酒窝,光线下近乎半透明的耳朵上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即使不带个人情绪的说,她也是常人眼里的漂亮姑娘。对我而言,她更是好看的恰如其分。当然,这也是系统匹配的最受我欣赏的类型,甚至比我自以为喜欢的还要准确。而我,正端着一杯茶,吹着飘起来的白色水气。我刚因为喝茶太心急被烫了嘴。那是在人民路街边一家有着全木制地板、桌椅的小茶馆——亦是系统推荐的我和她最佳约会地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