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3)

「是我不够强，不够资格做你的守护者？」
我在他的手下，使劲地摇头。
「是我对你不够尊重？是我不够成熟？」
他感受到我的一再否认，停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因为胸中压抑极久感情的释放而无法控制，微微颤抖着。
他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
「是你……讨厌我了？」
我眼里的光芒暗下去。
我在思考，要不要就这么解除我们之间的契约。
在这之前，我回忆起我的愿望。
那些说是庞大却何其渺小的愿望，构成了我对他深深的爱和羁绊。
他未经世俗沾染的双手。
他优雅的身形。
他钢琴一样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
我多想坠入他的眼眸，无视过往的伤痛。
可是我们之间，相爱的激情已经成空。
他见我久久不开口，自嘲地笑了一下。
「果然让你讨厌了吗。」
然后他放开紧箍着我的手，转过身，迈开了步伐。
「亚瑟，」
我慢慢地朝他的背影说。
「我冷淡你，是因为你说的话。」
我希望在我入睡前，见到的是他的脸。
「你说我像她，但是我根本不像。」
我希望在我微笑时，脑海里浮现的是他的样子。
「我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再度拯救你……」
我希望在我流泪后，他可以把我拥入怀中。
「离开我，去找别人吧。
「我帮你解除契约。」
我希望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世界变得模糊。
泪水滚下脸颊。
在现实面前，愿望一文不值。
伟大的耶和华啊，我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召唤他来到现世，却毫不犹豫地想将他摆脱，再拱手让人。
我无法强迫他，把心里唯一的位置让给我。
更没办法让他把她忘记。
更何况她，是救了他的人。
「真是笨蛋……」
咦？
他带着笑意对我说的话，为什么听起来如此陌生？
「我对沙条绫香，不是你所想的爱。
「她就像我的妹妹，不仅拯救了我，也让我体会到了真正的情感。
「而且……就算是定下深刻契约的从者，也不可能每任御主都爱得死去活来吧。」
说了这些之后，亚瑟·潘德拉贡对我露出发自内心的、太阳一样耀眼的、春日里风吹来花朵芬芳的温柔的笑容。
在那一刻，我觉得我的灵魂，苏醒了。
「你在嫉妒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