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2)
在谈话即将结束时,伦敦突然开始下起雨来,雨滴却并不温和,一滴滴像是子弹,只向我瞄准。
高文拿出怀里的骑士头盔递给我,亲自替我戴好。
我的脸颊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连睫毛上都落着他温柔的目光。
他送我上了计程车。
车发动后,我回头看了他几秒,转回头的那一刻,我就想起了亚瑟。
他已经睡觉了吧,一定。
雨天总是睡得最安稳的。
至少我希望如此。
我的脚步惊醒了楼道里的声控灯。
我一级一级上着楼梯,朝家门迈进。
当我拿出钥匙开锁,却发现锁朝反方向转开。
……?
刹那之间,门被亚瑟拉得生出一阵大风,吹起了我的衣角。
「你去哪了?……」
他担心地看着我,但一不小心,他的眼睛瞟到了我手上抱着的、有雨滴落在上面的头盔。
「我找了你好久。」
他挣扎着说完下半句,好像在忍耐什么。
我「嗯」了一声,竭力做出冷淡的样子:
「只不过去见了一个人而已。」
「高文……你为什么要去见他?」
他背过身去不看我。
他的语气让我心碎。
「我们只是……聊聊天。」
我直直地站在玄关。
「如果从者能够主动把他的物品交给你,」
亚瑟声音低低地说着,
「一定是因为他已经开始信任你了。」
那个时候,听着他的话,我意识到,我错了。
我错了,完完全全地。
我一时的任性,动摇了他对我的信任。
我只不过是害怕……失去。
可是这带给了我,还有他,更多更多的痛苦。
只是,我不知道如何改正。
因为我觉得,在他眼里,我本也不算什么。
「你去找了新的从者,对吗?」
终于,他还是问了。
不,那不算是一个问句。
这更像是他给自己的回答。
「亚瑟,对不……」
我低头看着脚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他捂住了嘴,把我狠狠逼退在门上。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亚瑟。
他的力度非常大,大到快要把我的下巴夹碎。
他的绿眼睛里含着的感情,我看不清。
是愤怒?后悔?憎恨?
正如最开始一般,我无法抉择。
「为什么啊……」
亚瑟紧紧地闭上眼睛,皱着眉头,把头渐渐低下去,只让我看到他那金色麦穗一样漂亮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