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剑之荒原

Fate：5—1  石中剑
我，做了一个梦。
拔出了天命的选王之剑后，身为国王的少女，坚强地领导着人民抗击外族的侵略者，守护着自己的王国。
十年沙场，十二场大战，她，百战百胜。
是的。赤龙之化身——Altoria Pendragon，绝无败北之可能。
破晓之际。她握着那把石中剑，独自一人伫立在山丘上，遥望着自己的大军。
云流动得很快，晨曦微微地穿刺地平线。金发碧眼的少女，是从那遥远的东方，看到了什么吗？亦或是，只是盯着那地平线出神呢？
出自《Fate/stay night》CG
她永远站在前线。正确地决策，公正地裁决，她的军队，像是天将神助似的，战无不胜。
难道这就是她的全部吗？她能够守望的，只有那远方的曙光吗？
心痛。
——不对。
是厌恶。
为了成为合格的王，舍弃了自己成为骑士的理想——不，也许那种理想，原本就是借来的，就是某人强行灌输的——与所谓王的理想，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很荒唐。
身体不再衰老，同样不再长大，变成了永远的怪物。让自己化身为无人格的王，接受臣民的朝拜，指挥着自己忠诚的骑士去送死……
王，不过空有一具躯壳而已。
对这样虚伪的行径，我向来是厌恶的——这样的人，除了把他人挂在嘴边，就没有掩饰自己的空虚的办法。
 
人们对日益完美的王感到恐惧，她渐渐地被身边的人疏远——因为她越是表现得公正无私，人们就越怀疑她身为一个人类该有的感情。
“亚瑟王，不懂人的感情。”——身边的骑士，如此说道。
人类向来是如此。无数次讴歌公正无私的统治者，但若是在生活中真的遇到，只怕又会疑心对方的动机。甚至会认为，对方是个没有人性的怪物。
但是，少女从来没有后悔过。哪怕被忠诚的骑士背叛，她也从未后悔戴上王冠。
支撑她的那个东西，不就是用以掩饰她那空洞内心的、王的责任吗。
难道，最后的惨败，还没能让她认识到，自己的愚蠢？
…………
然后，我醒了过来。Saber——阿尔托莉雅正坐在旁边看着我，见我睁开眼睛，连忙站起身：“你醒了吗霖？身体怎么样？”
我的心中一时五味杂陈。然后，就像是平常的起床一般，我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噩梦还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