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一生栏杆意——男狐聊斋小传 3 by堇狸

3
 
刘子固絮絮叨叨讲了许多琐事，这几年读过些什么书，在哪里见过什么趣事，城郊哪里的小庙后藏着什么样的好风景，镇上新开的酒肆卖很甜的花酿，往日他称赞过的酒坊已经不在了……
听得秀郎直犯困，拙拙的书生生怕秀郎就这么睡着了，忙将它拎下来抱在怀里，逗弄着那双白绒绒的小耳朵，呢喃一句，“我尚未娶妻，你要不要……”
小狐狸面上不甚耐烦，一双耳朵就将他出卖了个干干净净，刘子固察觉到掌心一对小三角，嗖的硬挺了起来，站得笔直，然后又不动声色一点点耷拉下去。
原本专注着察狐观色的书生，也被这反应逗笑了，拿两根手指拖着小狐狸的下巴，看着他亮闪闪的眼睛，“秀郎，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走了。”
怀中白色的小球球蹭了蹭，看他也没有要放开自己的意思，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秀郎，你这是答应了？”
虽说美人在怀和小狐狸在怀，感觉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子固还未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想着秀郎赌气一阵子，大概就好了。
又是好几日过去，天气日渐暖了。子固读书练字时，小狐狸便趴在砚台上玩墨，弄得一双小爪子黑乎乎的，吃饭时一人一狐同桌，子固有时会斟一两杯杏花酿给他，日子安逸非常。
憔悴消瘦的小狐狸很快又活泼起来，只是不肯化作人形。
“秀郎，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秀郎，你不高兴化作人形见我？”
“秀郎……”
小狐狸有苦难言，他倒不是不愿化作人形，只是……
许久没有回去，修为毫无长进，现如今法力微弱，化出人形尚可，变出一身衣裳来却难上加难，他总不好在这呆子面前，化作个一丝不挂的少年。
子固看他怏怏的不搭理自己，花心思去寻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来。
秀郎被这一举动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他的狐狸洞里什么珍宝古玩没有，才不稀罕这个，何况这些本就是女孩子才喜欢的东西吧，被刘子固期待的眼神看得有些受不了，才嗷嗷两声，伸爪子抱了一颗珠子过来。
下一刻，子固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竹篮来，里面竟然还铺好了鹅黄云绣软缎。书生气的清俊面容上都是宠溺无奈，“偏要蜷成小团子睡觉，床上被子总闷着多难受，我给你备了这个。”
子固将他拎进篮子里，又将篮子放在枕边，“你若不愿变回来，就这样我也喜欢。”
小狐狸一双湿润的眼眸瞅着他，伸出一双小爪子抱住了他的手，低下头，又伸出柔软的小舌舔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