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执离同人——不如归去（三十一）

两月下来，揭榜而来的大夫换了一批又一批，执明连废物两字都懒得再说。
毓骁与莫澜亦不时搜寻来一两个古怪的大夫，治不了病，却还神神道道说什么“心病还需心药医”，气得执明掀了桌子。随后却又不得不认真思索如何才能治好阿离的“心病”。
这日刚想到了法子，兴冲冲寻到向煦台来，里里外外找遍却不见慕容离身影，待寻到花园亦找不到人时，立时便慌了。
“鬼卿，阿离呢？”执明脸色阴沉。
“属下……属下不知”鬼卿有些后悔，应该早一些告诉陛下慕容公子出宫了的消息。
“不知？”执明脸色越发难看，人已暴怒“朕让你来是来干什么的？守门的吗？混账！”
“陛下恕罪。是慕容公子不让属下跟着……”
“阿离不让你跟着？”
“是，是。慕容公子一早便命人备了香烛供奉，日头刚落便拎了东西出宫去了。属下刚刚跟到宫门外，就被慕容公子身边的方夜拦住，说让属下不要跟着了……”
“香烛供奉？”执明转头看一眼向煦台的匾额，若有所思。
南街无夜市。慕容离一人在长街尽头跪着，供奉燃起艳色的火焰，映着慕容离苍白的脸忽暗忽明，当真是像极了一缕游魂。
拆开酒封，慕容离自斟自饮，清冷的眉目凝着化不开的愁，一身素白的衣裳被夜色暗了几分，越发显得单薄可怜，满头白发透出些虚弱的不真实来，仿似下一刻这人便会随风逝去一般。
执起古泠箫，复又轻轻放下，自嘲的笑笑。算了，现在这副模样，还是不要叫阿煦看到的好，不然该埋怨他了！
对着瑶光的方向遥遥一拜，眼角有些薄凉的东西一闪而过。慕容离垂着头，脸上满是苍凉。
在他已逝的二十余载的生命中，历过国破家亡之痛，尝过流离颠沛之苦，原以为一颗心已是百毒不侵无坚不摧，可每每午夜梦回才明白，饶是千疮百孔，也还是会痛。他洗不掉手上沾着的血，也放不下心中那足以消磨他生命的歉疚，他身边那些视他如生命的人，都一一离散，留他独自蜷缩在冰冷寒凉的黑夜的角落，一遍一遍近乎自虐的将往事回忆，一遍一遍，将结不了痂的伤口撕开，撕得更大，让它鲜血淋漓，让他痛不欲生……
方夜沉默着收拾香烛，无言的提醒慕容离已到归时。
慕容离刚刚转过南街，肩上便落了一件狐裘“夜来露重霜浓，阿离怎么也不多加件衣裳。”
“劳陛下挂心了”慕容离侧身，堪堪避开执明伸来的手，兀自向皇宫走去。
单薄的，像是要碎在夜色中的身影，没来由的叫执明心中生出一阵惶恐。不死心的将人拉过来，困在怀里，患得患失的语气叫怀里的人轻轻叹了口气。“阿离，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