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5—7 往事如烟(2)

“虽然，我并不否认追求理想那样的心情，但是……霖，你果然跟我很像。”阿尔托莉雅也许是从我那模糊不清的回答中了解了什么，忽然握住了我的手，“你确实是——从某种程度而言，正在逐渐地扭曲。”
扭曲？
“我是将王的责任，作为一种……用现代的话来说，我觉得，那是一种被称作‘社会理想’的东西。而你不同。倘若人们追逐理想是因为想要抵达星空的话，那么推动你前进的唯一动力，就是你仰望星空时自然萌生的、最原始的冲动。”
“你明白星空是什么吗？你明白要抵达星空，要付出的代价吗？甚至，你抵达星空的意义又在何处？……我想，霖你完全不清楚。你只是怀着一种对星空的狂热，也许只是想将星辰握在手中……但是，无论如何，人类要抵达星空，必要付出沉痛的代价。”
讨厌。为什么要跟那无用的男人持着同一套说辞——你不是，最讨厌他的么。
“刚刚，我跟士郎（即英灵卫宫）谈了一下。”骑士王没有理会我，自己说了下去，“他其实跟你也很像——被切嗣收养以后，想要接替那个可怜的男人，成为正义的使者，从此加倍地努力，抛弃了自己……他根本不知自己追求的‘星空’为何物，只是因为一种本性的、对苍穹的向往，就扭曲了自己。”
“那家伙不愿意说，我是不清楚后来他遇到了什么。切嗣的事，我却是清楚的。那个男人，同样为了自己博大的理想，扭曲了自己——最终的结果是，他不断地被身边的人事背叛，连理想也背叛了他。”
“为了他的理想，他铁血无情；为了他的理想，他最终杀死了自己的挚爱；等到他终于抵达圣杯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追求的万能许愿机早已被污秽填满……为了他的理想，他命令我破坏圣杯，但还是无能阻止那污浊降临人世。”
我对她过度渲染的言辞感到莫名恼火，不耐烦地说：“你误会了Saber。我不想成为正义使者，我只想完成那个夙愿。况且，我不是宗教狂信徒，我还有理智。”
“这正是我担心的，霖。”没想到，骑士王竟然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继续唠叨，“你跟士郎他们的确都不同。从你的身上，我看到的并不都是冲动。但是，那绝对不可能是好事。Archer抱着理想至死前最后一刻，至少无怨无悔；而你……”
“我怎么了？”我不耐烦地坐了起来。
“你的内心并非没有自我，因而那里充满了痛苦。自我的存在，注定是你前行路上的绊脚石。你若要贯彻理想，说得不恰当些——就必须像亚瑟王一样，将自己彻底排除。否则，你将一直深陷于矛盾的裂缝中，直到思想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