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当烈(2)

这天，杜老三按照惯例在太阳落山后，淡淡地请走了客人，准备打烊，慢慢的收拾着东西。
客人们也识相地走了，留着杜老三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酒馆。酒馆里静悄悄的，只有杜老三收拾时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响。
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店家，来坛酒。”声音脆生生的，很好听，像是黄鹂一样。听到声音，杜老三没有回头，只是回答道：“对不起，打烊了。”
“我要一坛……”声音像是没有听到杜老三的话，自顾自继续说。
“我说已经打烊了！”杜老三带着微怒打断，但回头的一刹那，杜老三呆住了。眼前是一个女人，一个绝美的女人。没有锦衣华服，没有朱钗玳瑁，普普通通的素衣，在女人乌黑的柳眉，精致的五官的辉映下显示出一种别样的美。女人看起来不过二十，身上却散发着干练的气息，没有寻常女子那样的柔弱感，反倒举手投足间是一股豪迈。
杜老三只是愣了一下神，随即恢复正常，却转过头去，没有说话，也没再说打烊之类的话。
看见杜老三不说话，女人秀眉微皱，眼神中透露着一种说不清的思绪。“我，我要一坛，胭脂泪。”
听到这个名字，杜老三动作又是一顿，眼神闪过一丝黯淡，却故作平静道：“这里没有胭脂泪，只有烈酒，很烈的那种。”
“那就要烈酒，最烈的杜康烈。”
杜老三神色犹豫，还是走到后面，抱出了一坛杜康烈。
太阳终于完全落下了山头，再没有一丝光芒散射出，小酒馆里一片昏暗，只有一豆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微光。
女人就这样一碗又一碗的喝着，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碗了，却没有什么要醉的迹象，只是脸上浮现着一丝潮红，显得更加的妩媚。杜老三似乎并不惊讶，就在旁边坐着，看着女人一碗又一碗的，像是永远不会停下。
“还是这酒好，够劲，不像那些宫里的老太婆喝的，软绵绵的。”女人终于停了下来，丝毫不顾形象地打了个酒嗝，说道。
杜老三听了，冷笑一声，说：“大名鼎鼎的小洞天的老板娘，也会喜欢这种山野之人喝的酒？”
女人听了，神色黯淡，眼里闪动着泪光，趴在桌子上，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头发乱乱的，丝毫没有杭州第一酒家小洞天的老板娘的风采。现在的她，只是个无助的女子。
“知道吗，我一点都不喜欢喝甜酒，酒就该是这样嘛，弄得软绵绵的，只会让喝的人变的软弱。”说到这里，女人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神采，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很幸福回忆。“但是，我每天都会喝一坛胭脂泪，因为，那是一个傻子给我酿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