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故事（番外1：高考篇）(2)

临近高考的前三个月班主任开始把班里的同学一个一个的叫去办公室，我被叫过去的时候，老师正在查看我三年来的成绩表。
我正襟危坐，放在大腿上的手不停地搓。然后老师转过身微笑着说：“别紧张，我不是要给你训话的。你这三年来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很多学生都办不到这一点，所以你是最让我放心的。”
说到这里都是些夸奖的话。
“但是在高考里是不行的，在原地踏步就等于退步，你后面的人都拼命往上爬，别人进了一名，你就会退一名。”
我微微地调整呼吸，办公室有空调，但还是有细汗在冒出。
“有考虑过要考哪间学校了吗？”
“没有。”
“你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定一个目标更有利于你成绩的提升……”
班主任说了一堆话，我都没有认真听。考什么学校？我根本没有想过啊，我也想有个可以商量的人，可是，没有啊！
然后我的精神开始衰弱，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自己高考迟到了，忘带准考证了，忘带2B铅笔了。去高考的路上总有人阻止我，我使劲地蹬自行车却怎么也蹬不到终点。考试的时候忘涂答题卡了，写着写着题，自己写过的答案都消失了，我一个劲地想要补回来，却发现离考试结束只剩五分钟了。我尿急啊，却不敢上厕所，只能憋着。周围总是被滴滴答答的时钟包围着，我想逃出去但就是不行。
之后我发现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噩梦，还是整个学校的考生的噩梦，我经常会梦见自己变成别的考生。我梦见自己变成了班上成绩最好的那个女生在复习时对着端着汤的妈妈发脾气，梦见变成一个男生做着做着作业就对着隔壁炒菜的人家骂，指责他们的声音太大了，影响他学习，或者梦见变成一个成绩不好的学生对着女友故作轻松地说“读书没用的，出去打工赚大钱才是真理”，而实际心里慌得一批。
我知道这都是梦，我挣扎着，想要醒来，可每次一睁眼我都发现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梦中梦，像俄罗斯套娃一样一个套一个，没完没了。而每次都是以自己从床上摔下来为结束，幸好自己睡下铺，不然肯定会摔残，可有时候真的希望能够摔残，这样就不用高考了。
有一次，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女生，站在一个男人的面前。男人嘴里叼着烟，拿着成绩单，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看男人。然后男人一生气就把成绩单摔在地上：“我花了这么多钱供你上学，你就考这样成绩给我？哈？！！”我吓得不敢出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后我就不停的砸东西，撞墙，撕作业本，拿签字笔猛戳自己的手，鲜血流了一地。男人闯进来，谩骂道：“你发什么疯！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去死！”下一秒我就站在楼顶，看着下面空无一人的街道，闭上了眼准备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