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番外之姻缘有份 廿叁

只休了一天班，周九良接了信儿又去赶工，不光弹弦儿连京胡都包了。本来能休个两三天，没承想这几天赶上好日子，县令嫁女巡抚母亲过寿，还有几家小孩儿百日的，都得请戏园子热闹热闹，忙得焦头烂额。
孟鹤堂也忙，布料店从江南进了一批新花样儿，大姑娘小媳妇儿都过来买了要做衣裳，大户人家更是一车一车地要，进货点货应付客人，忙得脚不沾地。
越忙越出事儿。
孟鹤堂发现周九良有点儿不对劲儿，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一人儿鼓捣什么。
“九良～”
“嗯？”
“睡觉啦！”
“我等会儿，你先睡吧。”
“九良，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先生，这几天园子忒忙，早点在桌上了，我先走了。”
“周九良！你今儿跟不跟我一块儿睡！”
“……睡。”
睡了还唉声叹气。
孟鹤堂十分想杀人。
这天他早回家，一进门儿就摔盘子砸碗，砸完了才发现没人，就站在碎瓷片中间骂街:“大爷的！天杀的周九良！扔下我这是要跟人跑？你，你，你！”
“睡也不睡，好容易睡了还跟我唉声叹气，这是跟我疲了？是不是想散伙？是不是！啊？”
“大早上起那么早干嘛去啊！见天儿起来也不知道都干嘛！指定是有了人了！”
说着说着把自个儿说哭了，一面埋怨人一面擦眼泪，越擦越凶，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周九良打刚进胡同就听见屋里有动静儿，侧了耳朵仔细听了听，坏了！赶紧就往回跑，一脚踹开门:“先生！”
进了门才看清不是遭了打劫，周九良松一口气，赶紧过来:“怎么了这是？先生，哭什么啊？出什么事儿了？”
再一看一地碎瓷片儿，估计是在店里受什么委屈回家撒乏子来了，赶紧上手扶着:“先生，赶紧起来，地上凉。”
本来是想着跟人甩脸子的，结果一听那小奶音儿就忍不住了，伸手过去搂住人:“呜呜呜呜……九良……九……九良……”
周九良也不问什么，拍着他的背把他扶起来，又馋着回卧房，“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把外屋东西收拾了，一会儿吃饭别伤了。”
孟鹤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坐在床上伸手抱住周九良的腰，“不……不成……不能走……”
周九良拍拍环在自个儿腰上的手，“怎么了？”
“不能走……呜呜呜……不能……”
“好好好，不走，就跟这儿陪先生，”说着抬手用拇指抹了人的脸蛋儿，“看看，都哭成什么样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