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之雨与初始之花(2)

现在的我还能保有的最初的记忆就只有被母亲的责骂和殴打的经历。似乎在学会说话之前我就有过悄悄拿走食物偷吃的经历了，其实如果小时候衣食无忧的话，也没有偷盗食物的必要吧？
我的母亲也并非是那种特别恶劣过分的人，毕竟从小就衣食无忧的孩子终究是少数，并非出生于贵族之家的孩子是很难奢求那样的生活的。母亲似乎只是把生下我当做一个错误，从小在她眼中我就是一个碍事的麻烦的人。在生理和心理都还没完全成熟的时候就意外怀孕生下孩子，这世界上大多数女性都是这样的吧，我的母亲也不过只是用她的母亲养育她的手段在养育我而已。
我终于勉强到了可以和男人接触交往的年龄，母亲似乎是很自然地以微薄的价钱把我卖掉了。而我被卖去的地方，不用说自然是妓院。在那里和母亲很像的女人们与小气的男人们做着各种交易。
当然也不是只有年长的女性，妓院里也有着不少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女。其中有一人和我成为了朋友。她称呼我为“薄红”，自此我才知道自己瞳孔的颜色。她却很惊讶地问我：“难道你从来没有照过镜子吗。”是的，我对自己的容貌不感兴趣。
我称呼她为“紫绀”，我并不关心自己的容貌，但是她的眼睛却是真的很美。就这样，薄红和紫绀，成为我们之间互相称呼的名字。
后来，紫绀对我说“我们从妓院偷点钱然后一起逃走吧！”只要两个人一起一定可以成功。我点了点头，至于往哪里逃，逃走之后做什么，根本没有去想过那样的事。
就这样我们偷了钱各自拿了一部分逃出了妓院，离开了小镇过桥往河对岸逃去。在那里，早有一个男人牵着一匹马在等着。我记得那个男人的脸，他是一个非常迷恋紫绀的客人。原来如此，紫绀之前说“只要逃到河对面就好，之后就能得救了”的理由，我算是知道了。
我原本以为他们一定会带我逃走的，不过显然毫无疑问我想错了，从一开始他们两人就打算把我杀掉然后抢走我带的钱远走高飞。因为紫绀一个人能带出来的钱有限，为了多偷些钱出来才喊上了我，仅此而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别恨我，薄红。”
紫绀脸上带着一直以来丝毫未变的笑容对我说着。但是在这笑颜之下，对我的杀心已是一览无遗。
就在这时妓院派来追赶的人赶到了，那二人慌忙逃走。我虽然被抓回了妓院，却至少捡回了一条命。
其实我对紫绀并无多少憎恨的想法，我只是对自己的愚蠢赶到后悔和愤怒。为什么我就那么容易轻信别人的话呢？紫绀没有错，错的自然是太容易上当受骗的我才对。如果我能狠下心来，那么或许死在河对岸的就是紫绀和那个男人，而我却能顺利逃走。下次不会再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