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蛇（一）(5)

见他讷讷不答，少年又靠近了些。
二人靠的太近，仿佛一伸手便能将少年拥入怀中，此念一出，公孙顿时羞的面红耳赤，连忙后退。
“莫……莫再近了……我……我……”
面前人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想推又不敢推的样子可笑极了，然而少年并未因此打消念头。
他又进了一步。
愈进愈退，愈退愈进。直到将他逼近了墙。
公孙手肘抵墙，眼下已无路可退。赧然垂头，手掌轻轻摩挲墙面，入手凹凸不平，倒像是有雕塑在此，细细摸索，一层一层
的雕刻在一物上的，倒像是——鳞片！
暗暗摸索，雕刻的是盘在一起的，无棱无爪，这……这分明是蛇！寻常人家怎会在家中中堂刻蛇呢！
呲啦一声，火光突亮，排排蜡烛自身旁向四周一个接一个的亮起，屋内顿时亮堂起来。此番动作，绝非人力可为。
屋内一亮，旖旎之情顿去。
公孙脸上红色已然褪去，惨白如纸，直直的看着眼前人的手，方才这只手还曾握在自己的手腕上，留下一圈红印，眼下却捏着奇怪的手诀。
公孙眼不错的看着面前的少年，火光之下，他一身红衣格外引人注目。
“你究竟是人还是……其他？”一出声便是嘶哑非常。
少年抬头，公孙才看到他的真面目，并无想象中的狰狞可怕，而是一张面如冠玉，温良无害的脸。他的头发披散，额间覆着一条抹额，鼻梁秀挺，双眼似含情，身上是一件广袖博带的常服，飘逸非常。自上而下都像个人，可是衣摆之下的却不是腿，而是一条蛇尾！
“难怪你身上这么冷……”我还以为……以为你是衣衫单薄的缘故，公孙闭了闭眼，似是不想再看。
少年偏头看他，倏然笑道：“你说的对，我冷极了。”说着便用手环住公孙腰，脸靠近他的胸口，轻轻蹭了蹭。
公孙握了握手指，却并未推开他。
少年继续道：“所以要找人暖暖。”
“怎么暖？”公孙抽了抽嘴角，问道。
“我是妖啊。”少年脸上带笑，如玉的脸上却未见妖媚之气，蛇尾微撑，便与公孙一样高，双眼直直的看着他，“妖当然是要吃人啦！”
“你要吃我么？”公孙看着少年说着吓人的话，本该十分惊惧，可一见他的脸便丝毫不觉得害怕。
少年避开了公孙看他的眼睛，手指滑到他的胸口，轻轻点了点：“你是人，人心最暖，吃了我就能暖和了。”
“蛇原来也会怕冷？”
“蛇当然不怕冷，”少年停下了手，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叹口气，与公孙拉开了距离，面容变得沉静，不复轻佻，“可我等的太久了……”